苏夕目光轻动,看到容修聿毫无防备的脸,正在拆绷带的手顿了顿,男人还是毫无知觉的样子。
但是呼吸却是均匀的。
不然苏夕真的以为他会晕过去。
苏夕手上的速度加快,刚解开一层纱布,她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息。
纱布上也氤出了很大的血迹,且周边也已干涸。
苏夕想到宝平。
他知道容修聿醒着,便开口道,“宝平不是你的人么?”
她说完,注视着男人的眼睛,后者只是睫毛轻轻的动了动。
苏夕这才发现,他的睫毛竟然是这样的长。
一点都不像一个男人的眼睫毛。
她抿了抿嘴角,收回目光,手却因为恍神重了许多,狠狠的撞到了容修聿的伤口上,顿时鲜血如注,纱布几乎顷刻间便湿了。
苏夕吓了一跳,慌忙的拿干净纱布为容修聿止血。
她不敢想象会有多疼,可是眼下这个男人,呼吸只是稍微急促些许,脸色白了一些,却一丝一毫的疼都没有喊出来。
苏夕暗暗佩服。
手里的动作也越发的快了。
按住伤口的时候,她感到无比的幸运,因为除了一些感叹情爱的诗词外,她也看过几本像样的医术,虽然也是一知半解的,但好歹比一无所知强,以至于没有那么的手忙脚乱。
苏夕拿开按压住他胸口的纱布,见鲜血不再涌出,缓缓呼了一口气。
歪斜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声音,缓缓睁开了那双乌黑的眸子,却无半分的迷离之色,眼底清明极了。
苏夕集中注意力在他的伤口上,不让自己分心。
可男人注视的目光太过强烈,她怎么也忽视不了。
“你不放心我?”苏夕一边清洗有些腐烂迹象的伤口,一边分散注意力。
“我若是不放心你,自然不会带你来这里。”容修聿短暂的笑了声,但到底是受了伤,少了些平日里的冷冽。
苏夕咬了咬唇,“你这几日是都没有换药么?”
刚才她拆纱布的时候就发现了,还是她那日系的样子。
“嗯!”
容修聿这回倒是回应的简洁。
苏夕的手缓缓顿了顿,“怪不得发炎,你受伤了,怎么不换药?”
后半句,她的话说的有些凌厉。
性命攸关,他竟然也放得下心。
“宝平不是我的人。”
容修聿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苏夕疑惑的看着他,后者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左手臂搭在眼睛上,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