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无所知的皇后还在栖凤宫的温汤里沐浴。宋楚吟率领一群伶官卫将宫门围住,独自带着圣旨迈入了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宫殿。
氤氲的水汽里透着母后最爱的九和香气。宋楚吟寻着气味闯进了浴池,惊得侍女们四处逃窜,反倒是仍旧浸泡在水中的皇后面不改色,赤身裸体地看着自己的亲儿。
宋楚吟打开诏书,读了一遍。
诸葛尔雅听后,只是冷笑,以瓢淋着身子,满脸不屑,“废后?我儿,你以为你教王武仁设计散播谣言,蛊惑琳琅变成扶麟仙尊,如今再凭这一卷帛书就能置我于死地?”
“母后以为我拟假诏?”宋楚吟亦冷笑,“母后看看,此非假诏,而是父皇亲笔所书。”
诸葛尔雅闻言,脸色一沉,她看着宋楚吟蹲下身子,将诏书正面对着她敞开,顺便礼节性地遮住了他的脸。
“母后不必担心外祖父他老人家,伶官禁卫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自不会亏待他!”
“你!”诸葛尔雅脸色终于大变,一手扯开了诏书,指着宋楚吟大骂道:“你可是我的亲儿子!”
“那又如何?”宋楚吟不屑:“亲与不亲,只在于感情深与不深。就好像现在的父皇虽是我的亲爹,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当是宋连城才是。”
诸葛尔雅顿了一顿,突然冷笑道:“原来,你真的和叶玲珑有勾结。妙春果根本就没有被他夺去,是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趁我不备,偷偷拿它去换你的太子宝座!”
“母后说错了,是天子,不是太子!母后还猜错了……”
宋楚吟没有说下去,瞥了瞥嘴站起身来,放肆地从头至尾打量着母亲的身体。他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娇躯,灼灼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腹部,“母后若是想善终,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罢,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着眼前的女人行了一个大礼,转身离开。
三日之后,诸葛尔雅在北宫自缢身亡,宋罄帝念其临终悔过,破例厚葬并设琴事超度亡魂。诸葛氏举族被抄,国师亲信被血洗于无形。诸葛怒心率三百亲卫焚琴抵抗,最终兵败自刎。
同时,在百官纷纷奏谏之下,商王宋楚吟终于因献妙春果之孝举大功荣登太子之位,入主东宫。
乔迁当日,宋楚吟在宫中大宴宾客,喝得烂醉如泥。当他回到寝殿,太子妃落芳蕤已经躺在了榻上。这张旧日宋连城躺过的床榻,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落芳蕤侧身背对着门外,双手抚摸着丝滑如水的绸被,情不自禁地想象着羽王躺在她面前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熊掌般的大手一把捞过了她,接着,扑鼻的酒气荤腥之味传到了面前。宋楚吟将她翻过身来,骑在她身上吼道:“整个东宫如今都是本王的,本王的!”
正欲宽衣,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大声唤来独幽道:“快!快给本王去准备祥瑞,各种祥瑞!还有神女,去找秦雨霂,带她来见本王!”
“是!”独幽告退,瞅了一眼几乎被宋楚吟压断腰肢的太子妃,没有吭声。
落芳蕤的慌乱转为了震惊。
祥瑞?!他为何要找祥瑞?天子登基时才需要祥瑞,而如今圣上病愈,并且理当在服用了妙春果之后延年益寿,为何他却如此迫不及待?
难道……?
必须要去仙窟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