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皇后的疯魔之状,众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生怕一时不慎惹得娘娘发狂发癫,再度流产。
关键时刻,宋楚吟出现在园子里,几步上前,一把搂过落芳蕤,连拖带架拉着她回了栖凤宫。
此事之后,皇后又有好几次失控自残。宋楚吟欲召风尽歌入宫,谁料他竟然回伏羲闭关,于是只能分别派人前往伏羲和神农,宣旨令木北辞与抱寝二人即刻赶来。
虽然伶官琴卫也能御琴,但毕竟修为有限,来回往返至少也需要十几日的时间。然而皇后随时可能崩溃,太医署又无能为力,情急之下,宋楚吟又下了一道旨,在全天下征召神医入宫为皇后治病。
次日朝堂之上,群臣七嘴八舌议论起此事,有的人以为若是皇后的病连伏羲琴尊也治不了,那么天底下恐怕也无人能治。
而有的人则觉得不然,认为高手自在民间。譬如上一回,圣上在民间寻找琴师,其中不也有技艺高超之辈?
再有的,以为皇后娘娘可能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邪!
宋楚吟正心烦时,姚丞相道:“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医治好娘娘。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只要能让娘娘康复,不管他是罪犯还是江湖郎中,皆无不可。”
此话给了皇帝提示,宋楚吟沉吟道:“丞相说得也不无道理,无论是谁,只要能治好朕的皇后,朕就大赦天下!”
当日下朝,以东吾衙门为首开始行动,四处张贴告示,叙述了皇后的症状,招募天下神医。
当然,告示上并没有明说是给皇后治病,只说太医院正在举行的医学研究遇见了瓶颈,能破题者,便能破格入太医署当御医。不久,告示传遍了京翼。
拥看告示的人群之中,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风尘仆仆。他细长的眸子盯着告示看了许久,伸手将它揭下。
此时告示前几乎聚集了整个京城的郎中、术士,三六九等多少都有些本事。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又纷纷摇头,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对策来,都只说:“无药可解,无术可医呐!”
当这个衣衫有些破烂的异乡人摘下告示的那一刻,他们都扭过头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但是却看不透他。那人的脸下半部分缠裹着麻布,脏兮兮臭烘烘的,十分怪异。
此人就这个打扮入了宫。
栖凤宫内,太医云集。得知有“神医”入宫,宋楚吟亲自坐在榻旁,一边看守皇后,一边等待。他见了来人的模样,皱起了眉头。而太医们纷纷捂住口鼻,回避着他身上散发的酸臭。
那人只是对皇帝作揖,随即从胸前掏出了一粒药丸,兀自行至榻前塞入了落芳蕤的口中。宋楚吟抓过他的手,犹豫片刻松开了。
落芳蕤吞下了丹药,突然张开嘴,源源不断地吐出黑气。而随着黑气的涌出,她的肚子一点点瘪了下去。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时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落芳蕤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她只觉得腹部正在不断收缩,双手捂住肚子痛苦呻吟。随即,双腿间流出了血水。
众太医震惊了,随即清醒过来,知道此时盯着皇后的下体看极其不敬,于是集体转过身子,以袖遮住了脸。
“神医”却十分大胆,几步上前掀开了被褥,将手伸进了落芳蕤的裙内。
“你要干什么!?”宋楚吟大怒,一把抽出悬挂于床头的宝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然而那人不卑不亢,没有丝毫表情,抽出了手。只见他的手里夹着一个古怪的“胚胎”,有血有肉,但是浑身漆黑,还长着花瓣一样的手爪。
但很显然,它已经萎缩,渐渐死亡。只是它不太甘心,依旧拼命地张牙舞爪,直至所有的手爪都卷曲起来,完全失去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