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为一把扯开程莫的手，开始小声嚷嚷：“迟暄好像在找你，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干嘛？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你带走的那个怪物呢？外面什么人？”
程莫又一次捂住了楚莫为的嘴：“你能不能别啰嗦？问得有点营养？我要是知道能被跟过来？有没有迟暄的联系方式？让他来救你，快点。”
楚莫为想多开程漠的手，压到了他另一只扭伤的手，差点没给程漠疼背过气去，这个体质是越来越经不起折腾了。
楚莫为却没有意识到，问：“为什么是救我？你要英勇就义了？”
“就义个鬼？知不知道我要隐藏身份？当然是让迟暄这种鬼见愁把那些人吓走，落到迟暄手里就等于到了谈郁琛手里，我还是怕死的，我在你这躲躲，你给我保密！”
“我怎么保密？”楚莫为转念一想，“不对，我凭什么帮你保密？我又不是你同伙。”
“想不想知道你弟弟怎么死的？”
楚莫为思考了一下，其实，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知道不知道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毕竟是自己弟弟，偶尔会出来的人格，还是听一听。
“行，你表现自然一点，迟暄不会来，你瞒过严秘书就行了。”
说完，程漠猫着腰去弄坏了灯，楚莫为就找了严秘书：“严先生，我们这边的灯坏了，可以派人过来修一下吗？”
很快严秘书就开始派人搜查这里，最终只在对面的空房子里找到了半个指纹。
“楚先生，灯换好了，你没事吧？听说你的老师跟过来了，我可以见一下吗？”严秘书很直接，因为迟暄打算严查一下这个老师，当初以为是校方找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是。
楚莫为没想到如此直接，超出他的应对范围，结结巴巴地说：“在里面，手腕扭伤了，我去给他找点药酒。”
严秘书出现在程漠面前的时候，程莫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可怕，完全不是在迟暄和银先生面前的样子，有意思。
“莫瑟先生，我是这里的房东，可以跟你聊一聊吗？”严秘书平时和蔼可亲很难受，但是现在没人在前面怼人，他终于可以解除封印了。
“当然可以。”程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人迟暄亲传弟子吧？口下留情行不行？
“听说先生刚刚出道的时候曾经画过一幅丹青，内容是牡丹，为什么画了这一副就改行涂鸦了呢？”
程漠恨不得掐自己，这东西是他弄假身份的时候不小心没删掉的，他怎么知道这个因为游行死在街上的流浪汉为什么先画了丹青瞬间改行涂鸦搞行为艺术？
现在是个考研瞎掰艺术的时候了，程漠就像一个战士上战场：“我觉得那不够表达我的内心，所以决定寻找自我。”
“那请问先生心中是什么样的炽热，我很想听一听。”严秘书不信，这个人早年父母双亡，留下了一笔财产，但是精神是正常的，人际交往也没有问题，其中必有隐情。
你怎么能不信呢？看我这么诚恳的大胡子，程漠脸上笑嘻嘻，心里满是问候：“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你看过我其他的作品吗？你能否从中领会我心中的那一团火？”
严秘书只能在心里翻白眼，讲道理，您老的画作我本来以为是我精神境界不够看不懂，后来迟暄换了个角度看完发现里面居然带密码，我今天非得问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我可以，但是里面满满的都是您对于密码的深刻理解，就好像古代战争时期传递消息的方式，非常独特。”
什么鬼？还有密码？在迟暄面前？你不是找死吗？
“真的吗？那就是我所向往的，真正的战争，真正男人之间的斗争，原始的，充满力量的，那是致敬其中的通讯官们的壮举！”程漠现在想打自己的嘴，我这辈子怎么会说出这样虚伪的话，我根本不了解他们。
但是很不巧，严秘书了解，他曾经在他说的地区待过一段时间，于是，既然撞到他的专业领域那就不客气了。
“真的吗？我很了解那个地区的历史，非常敬佩他们的力量和智慧，不知道先生有什么映像深刻的任务或者战争吗？我们可以彻夜长谈。”
谈什么？快滚！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我学生家里。”
“我可以跟先生回去的，像您这样关注那时的那些战争和英雄的人真的很难遇见，我一定要与先生好好聊一聊。”
程漠无话可说，因为现在这个身份敢人走就不对了：“可是先生，我的房子还在装修，办公室现在也回不去了，不如我们安排一个其他时间吧？”让我补课。
“好的，明天怎么样？”
“明天我约了一位商人，后天吧。”我就有时间逃跑了，程漠只想着躲开严秘书，主要是为了躲开谈郁琛。
“好的，那需要我先送先生回去吗？我们公司的学生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程漠不想跟严秘书走。
此时楚莫为出来了，拿着药酒说：“老师我给你看一下扭伤吧。”
“我等一下让学生送回去吧，不麻烦先生了。”
“那好，我先走了，注意一下爱护公物。”
“好的，房东慢走。”
严秘书走了之后，程漠长叹一口气，这人不是战场上下来的吗？为什么对于战争没有应激反应之类的？
“走了，你也快走吧，伤药给你，要是想隐藏身份，医院就别去了。”楚莫为想收拾东西洗漱了，他今天这一天快被颜料弄疯了，现在真想给他当头浇一桶。
“我不走，严秘书现在已经派人在监视我了，干脆在你这真正促膝长谈一下，来，给你讲你弟弟的死因。”
“你简短一些。”楚莫为拿着浴巾颓然地坐下，他查了那么久，还是从这个人嘴里听到了，而且说实话他不怎么想听，因为不论内情是什么，但都是他的错。
程漠看着楚莫为的表情，说：“你也别太自责，其实跟你关系不大，那是求生的本能。”
“可都那是我的亲人，你应该已经忘了家人了吧？”
程漠突然被这句话触动，说：“可能是吧，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是上世纪初的人？你……”楚莫为惊讶的指着程漠。
程漠一把拍开楚莫为的手，说：“没礼貌，小辈，我那个时候还是个音乐老师，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亡命之徒，越来越过去了。”
“我有一台电子琴，你会吗？”楚莫为兴奋地跳起来去翻找柜子里的电子琴。
拿到电子琴，程漠感叹道：“唉，上次摸这个东西还是混不下去了给人当家教呢。”
“说吧，一边说，一边弹，我能觉得安全一点。”楚莫为说。
“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也有一个老师给我弹琴，每次午睡醒来都是，我会下意识地觉得他一直都在。”
“寄宿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