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又很没良心的觉得,电话中断了,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好像是一直被一条名叫恩义的绳索套住了咽喉,邢叔要他往哪里走,他就必须得往哪里走,不能有半分自己的决断。
电话挂断了,好像勃颈上的绳索也断了。
没有了束缚和桎梏,就连外面暴风骤雨打雷闪电,都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支烟吸完,他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身上的烟味都散尽了,才重新回到了卧室里。
柔软的大床上,母子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或许是母亲的本性,即使是睡着了,时繁星仍旧用手臂护着孩子,下意识的把他往怀里揉了揉,生怕他踢开被子着了凉。
他脚上穿着酒店的拖鞋,薄薄一层纸质的鞋底,在木地板上走路仍旧有些拖擦的声音。
他所幸把脱了鞋子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从脚底直蹿上脊柱,他却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一点声音都没有。
轻轻上床,在她身后睡下。
时繁星背对着他,小阳背对着妈妈,一家三口就像是三柄紧紧扣在一起的勺子,按照大小顺序依次排列,却仍旧那么严丝合缝。
她身上,有好闻的茉莉花芬芳。
淡淡的,清冽的,带着点冷香,不过分甜腻,也别有一番让人安心的芳香,而且似乎还有些助眠的功效。
方才躺下没多久,眼皮就困的直打架,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朦朦胧胧间,怀中的她好像是翻了个身,痴痴的看着他的脸。
紧接着,脸上好像爬上了蝴蝶,不停拍打着翅膀,他闭着眼睛,伸手想要捉住,可是触手确实无比熟悉的触感,柔柔的,软软的,嫩嫩的,是她的手。
他下意识的握住那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口,意识已经不受控的渐渐坠入黑沉的梦里。
遥远处,似乎传来她的声音,微微带着哭腔说:“......我好想你呀......真的,好想好想......”
他的小星星,是个爱哭鬼,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温柔的哄着:“......乖,别哭,明天我就带你走啊,我们去结婚,然后就......摘星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