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那人转回刚才的问题：“对你来说，这点思考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了，你的答复呢？”

“我去！”杨钧说的斩钉截铁。

这两人似乎早有所料：“很好，你的新身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准备好，你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两人说完，起身看向赵敬国：“赵司令，我们就先告辞了。”

赵敬国点点头，两人这才离开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五个人，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赵敬国，这才开口，语气有些沧桑，像是在讲一个故事，缓缓说道：

“我们那个年代，打一场仗，那真是惨，仗打完了，尸体到处都是，那时候，一场仗接着一场，死了那么多人，是没时间下葬的，只能尽快埋了或者烧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守一个山头，守了整整三天，一个营的人没剩下几个，身边的兄弟都走了，那场仗，我运气好，活了下来，最严重的伤，是大腿上的枪伤，当时从战场上退下来，到战地医院取了子弹，就胡『乱』包扎一下，在外面歇着，医院里面是没有地方给我这种轻伤员的。

那时候，打的麻木了，连伤心都忘了，这些年来，国家强盛了，武器先进了，我们的训练更科学，作战部署更成熟缜密了，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牺牲一个人，我都心痛。”

说到这里，赵敬国叹了口气：“我一个经历了战『乱』年代的老人，尚且如此，你的心情，我更能理解。

你的作战报告我看了，你的心理评估我也看了，如果换成是我，也会做和你一样的决定。

你们带回来的医疗报告已经鉴定过了，非常重要，有可能会帮助我们躲过一场病毒危机，所以你不需要自责。

这些话，应该是小齐对你说，但我越俎代庖了，都说军人应该意志如钢铁，但对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反倒有些难了。”

赵敬国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杨钧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

老人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有敌人的威胁，为了我们的国家和人民，牺牲在所难免，但我们的牺牲，绝对不能不明不白，你要记住，你的身后，有着坚实的后盾，你要做的，就是查明真相，活着回来！”

杨钧“啪”的一声，双脚并拢，双目注视着老首长的眼睛，敬礼，肃穆道：“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

老人欣慰的点头，带着秘书和参谋离开了。

看着赵敬国的背影，一只没说话的齐放，走到杨钧身旁：“我已经很久没见老首长说这么多话了，就像老首长说的，无论是他，还是我，身处同样的位置，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李建的牺牲，王童、孟涛和李远的伤，都让人心痛，但你作为小队的队长，应该为他们骄傲，带着他们的意志，继续前进。”

“我明白，这些天，让你们费心了。”杨钧诚恳的说道。

夏依云的约谈，让他正视内心的波澜，和李远在陵园的嘱托，让他清醒，老首长的安慰，给他指明了方向，齐放的提醒，让他的信念更加坚定。

又朝齐放敬了军礼，他昂首挺胸，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