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是,整个战场,只有娇娇动了。
其他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脸上的表情,眼里的惊讶,下意识伸出手去接的动作。
都被完美的记录下来。
“踢……踏……”
“踢踏……”
这是娇娇牵着的马,踩在黄土上的声音。
乌图蒙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高高的城墙,又看了一眼地上。
地上的红色,她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又好像一点都看不清。
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支羽箭朝她飞来,箭上挂着布条。
乌图蒙接住羽箭,查看布条上写的什么。
你有没有一种经历,在特别慌张,特别悲伤的时候,你不知道怎么做。
突然,有个人在你耳边,发出指令,告诉你,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下一步又该做什么。
你不顾后果的跟着他的命令,按部就班,让自己忙起来,没有任何理由。
乌图蒙的状态比这好一点,加上布条上的内容,她宁可信其有。
她神色僵滞的带领部下撤退。
部下也机械式的移动着,还是搅得沙土肆虐。
娇娇只好退到一边,让他们先过。
流川枫缩在娇娇怀里,难得一副娇弱的样子。
真的是娇弱。
倒不是说那种,能冲破他古铜色皮肤的娇嫩柔弱,而是一种感觉。
流川枫一直在发抖。
娇娇只好抱着他,一直轻拍他的背。
“流川,别哭了,王爷在这呢。”
娇娇以为流川枫看到卫喜朝自杀,被吓得哭了,才不停的发抖。
流川枫抬起头看娇娇。
他没有哭,脸上没有泪水,眼睛里却好像有一万种情绪。
他用手抚摸娇娇的脸,着重描摹娇娇英气的眉毛。
因为娇娇习惯性的和人对视交谈,此刻,流川枫的眼睛里都是娇娇的倒影,娇娇的眼珠里盛满了流川枫。
流川枫好像叹了一口气,娇娇听得不真切。
不过,他没有发抖了。
娇娇手里拉着缰绳,马儿慢悠悠的跟着她走。
乌图蒙的军队已经撤退,二王爷那边,领头的将军正在考虑是否有诈。
流川枫又缩到娇娇怀里,主动抱着她的腰。
“王爷,为什么。”
娇娇知道,流川枫问的是,卫喜朝为什么要从城楼上跳下来。
具体原因,娇娇也不是很清楚。
大王妃可能知道。
但是,不论怎样,都是感情吧。
得不到,或者是太贪心。
世上男女的苦痛悲哀,大概都是这两个原因吧。
没等到娇娇回答,流川枫又说,
“我看见他一直回头。”
“他肯定很难过。”
“他哭了。”
娇娇亲了亲流川枫的头顶,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心里也有点酸涩。
情之一字,最难猜,最难解,最难懂。
恐怕,二王爷还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吧。
和娇娇猜的一样,二王爷回身下楼,和她的谋士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一群白衣人离开,只有城墙上的守卫目睹了卫喜朝的惨案。
报到二王爷的亲信那儿时,亲信淡淡的应了,只说二王爷在忙,等她空了再说。
守卫也没当回事。
与乌图蒙叫阵的兵保持阵型,领头的将军特意嘱咐不能乱动,士兵们听到一声巨响,以为墙上的转头又掉了,也没细想。
还是领头的将军确认没有诈,乌图蒙真的暂时离开了,带兵回城时,发现一团血迹。
那血迹早就干了,在地上分流出一朵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