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爹的,如果……你回不来,我替你守孝。”
这是他唯一能为娇娇做的事了。
说完他松开手,拿起娇娇手里的手帕,替她擦干泪水。
他懂了一个词。
生不逢时。
他想,世界上最悲哀的事。
是在最美好的时刻遇到她,却留不住她。
无可奈何。
心有力而余不足。
娇娇收敛情绪,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
“桑哥,日后我将银两,药材,衣裳等,让朝露托送给你。你们千万要保重身体。”
“她是个好姑娘。”
“人活一世,无非吃喝睡罢了,只有你们都好,我才安心。”
桑哥儿还没理过头绪,朝露是个好姑娘,是什么意思?
娇娇就起身,朝桑哥儿行了一个礼,推门而出。
桑哥儿轻搓手指,仿佛刚才的触感,是他的幻觉。
仿佛刚才的谈话,也只是他的一场梦。
并不真实。
也不可信。
但这终究不是梦。
朝露扶着老爹在门口叫他。
“桑哥儿,时候不早了,你们还得赶回村子,时间恐怕来不及,快走吧。”
桑哥儿看了几眼朝露,又想起娇娇的话。
傀儡一般,扶着老爹出了揽月楼后院门。
老爹问他。
“娇娇同你说了些什么,脸色这么不好。”
桑哥儿动了动口,没回答。
老爹又说,
“今日恐怕是她的肺腑之言,道理其实你我都懂,只不过转不过这个弯儿,非要试一试。桑梓,以后你就不用……”
不用再管我,也不用再管娇娇的事。
桑哥儿突然说。
“老爹,不用多劝,我心中有数的。”
两人走了几步,桑哥儿低低的补充道。
“我会等她的。”
闻言,老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远方。
天色暗沉,黑云压顶。
恐怕要下大暴雨了。
痴人男女的心情,也随暴雨一起磅沱。
情之一字,最苦最难懂。
他也没有发言的权利。
他不是也没看懂过吗?
只是,旁观者看来,总少不得要叹一句,何苦呢?
即使那女子是自己的女儿。
娇娇回到自己的小楼,拿着烟袋,把自己锁在二楼的睡房。
小窗前搁了一把躺椅,上面铺着柔软的兽皮。
娇娇倒在躺椅上,任由自己身体的重量,让躺椅前后摇摆。
小窗只装的下一窗风景。
一半池塘,一半花园,一半天空,一半揽月楼。
娇娇从抽屉里抽出火折子,自己点燃水烟。
慢慢的吸入肺,通过鼻吐出。
微微张口,一笼烟雾在空中飘散。
似龙似凤。
似山海云林。
似青烟带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