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怀住的是缅甸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医院里大部分都是彭少怀的心腹,所以并不担心缅甸军团的人突然袭击。
去医院的路上,段惊宁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看看表,摸摸杯子,小动作完全能看出他的焦躁与担忧。
安亦晴看了段惊宁一眼,垂下眸子没有说话。有些东西,外人不好解决,只能两个老朋友互相沟通。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医院,当安亦晴和段惊宁走出电梯时,见到了一个让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人。
段子卿。
此时的段子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邪魅潇洒,整张脸肿的跟西瓜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的煞是好看。安亦晴昨天晚上太过愤怒,所以并没有手下留情。虽然没用上内息,但是一拳一拳都是用了最大力气的。当她看到段子卿站在走廊里时,着实有些吃惊。这小子的恢复能力是不是太好了?打的这么狠竟然还能走路?
段惊宁也看到了段子卿,他看到他身上的伤和血时,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和不忍,但是只是一瞬间便被冷漠所代替。
“你来做什么?”段惊宁走上前,冷声问道。
段子卿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摇摇晃晃了好几下,才扶着墙壁堪堪稳了下来。虽然他能行走,但是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随便一阵风都能被吹倒。
“啊……啊、爸……”看到段惊宁,段子卿有些惊讶,他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几个音。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段惊宁无情的打断了段子卿,“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嫌害老彭害得不够吗?他没死你是不是很不开心啊?”
段子卿有些手足无措,眼中划过一丝窘迫,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段惊宁哪里见过自己的小儿子这副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是想一想昨天晚上安亦晴和彭少怀所遇到的危险,那点儿同情立刻烟消云散。
“你走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段家容不下你,这个医院也容不下你。”段惊宁深吸了一口气,抬腿从段子卿的身边走了过去。
一直站在父子二人一旁没有说话的安亦晴看了看满眼难过的段子卿,无声的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
“段老,您真舍得让他自己自生自灭吗?”安亦晴追上段惊宁,低声问道。
段惊宁的脚步一顿,深深的叹了口气,“小树不修不直溜。当初我就是太过心软,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受点儿苦也好,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安亦晴不再说话,跟着段子卿向彭少怀的病房走去。
彭少怀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有六名果敢军在门口严防死守,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当他们看到段惊宁时,本就冷漠的表情更加冰冷了,两个果敢军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不由分说将段惊宁架了起来。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其中一个果敢军用华夏语说。
段惊宁哪里是两个高头大汉的对手,他挣扎了片刻,最后颓废的向安亦晴寻求帮助。
安亦晴笑了笑,从段惊宁身后走了出来。
“放开他,是我带段老来的。”
两个果敢军看到安亦晴的瞬间,动作一顿,他们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段惊宁放了下来。
这个年轻女子是他们首领的救命恩人,即便他们想驱逐段惊宁,但是不能落了她的面子。
安亦晴对两个人审时度势的眼光非常满意。她浅浅的笑了笑,礼貌的说道:“我想带段老看望一下彭爷爷的病情,二位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安小姐,您可以进去,但是他不行。”一名果敢军礼貌的摇摇头,严肃的说道。
安亦晴不急不怒,“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段子卿的问题才牵连了段老。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主使的,而且段子卿也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并没想对彭爷爷有什么不轨之心。我觉得儿子的债不应该当爸的来还,更何况,段老受不受欢迎,不是应该彭爷爷说的算才对吗?你们不能替他拿主意不是吗?”
两个果敢军的眼中闪过犹豫,安亦晴说的话在理,他们驱逐段惊宁这件事的确没有经过彭少怀的允许。如果首领醒过来,万一真的原谅了段惊宁,那么他们岂不是……
两个人连忙给安亦晴使了个眼色,转身和另外四名果敢军低声进行了一番研究。
“安小姐,首领现在还没醒。你和段先生进去可以,但是请保持安静。”一名果敢军走过来,向安亦晴和段惊宁发了通行证。
“好好好!一定会的!”段惊宁心中大喜,感激的看了那名果敢军一眼,连连道谢。
由于彭少怀还没醒,考虑到病房的噪音问题,安亦晴让阮雪和夏浩等人等在了外面。自己和段惊宁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单人病床上,彭少怀安静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很苍白,只是一夜的时间,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大圈,特别憔悴。
在病床旁边,有一个单人沙发。彭泽正闭着眼睛在沉睡。沙发很小,虽然彭泽也是小胳膊小腿,但是挤在沙发里还是很难受。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嘴唇干的起了皮,眼睛下有淡淡的黑色。很显然,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宿没有睡好。
许是因为沙发太小,彭泽忽然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吃痛的揉了揉摔疼的膝盖,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来打算继续回沙发上睡觉,可是在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里的安亦晴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小晴姐,你怎么才来啊?!”彭泽眨了眨眼,在确定眼前的安亦晴真的不是幻觉后,眼圈一红,几个箭步冲到了安亦晴的怀里。
虽然爷爷度过了危险期,虽然爸爸妈妈已经赶过来安慰过他,但是不知为什么,彭泽心里最想见的还是安亦晴。好像只有这个姐姐在身边,他才能觉得分外安心。
昨天一晚上,他经历了十六年以来最难忘、最惊心动魄的一夜。直到他睡着了,梦里还总是出现许多血啊,火啊,还有一些扭曲的人影。整整一晚上,他被噩梦吓醒了好几次,苦逼的从沙发上掉下来了好几次。
现在,终于见到安亦晴了,可怜的彭泽终于不用强装镇定了。
不顾安亦晴身上的白色裙子,彭泽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将头靠在安亦晴的怀里,失声痛哭。
安亦晴没有劝慰,没有轻哄,只是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彭泽的后背,就好像一位母亲一样。
彭泽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已经哭得喘不上气,才从安亦晴的怀中抬起头来。
看了看安亦晴胸口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彭泽的脸“唰”的变红了,迅速低下头,不敢看她。
安亦晴疑惑的眨眨眼,低头一看,小脸全黑了。
“臭小子!哭鼻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她笑骂了彭泽一句,运转内息将衣服上的泪水迅速蒸干。很快,刚才因为湿润而有些透明的白色布料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彭泽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哭过的地方。在发现没了水迹之后,松了一口气。
“小晴姐,你……”他刚要开口,却在发现站在安亦晴身后的段惊宁时停住了。
“段、段爷爷……您怎么来了?”彭泽当然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段子卿,他倒是不觉得段惊宁有什么错,但是一想到他的儿子将自己的爷爷害成这样,难免在情感上有些过不去。
段惊宁当然看出了彭泽眼中的尴尬,他苦涩的笑了笑,低声说道:“老彭因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受了伤,我怎么能不来?昨天晚上我就来了,被老彭的手下给撵出去了。唉!这一次老头子我真是对不起他啊!”
段惊宁的愧疚彭泽看在眼里,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段爷爷您别太难过,我想爷爷他不会怪您的。更何况昨天的罪魁祸首是缅甸军团,如果没有他们,爷爷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段惊宁抹了一把脸,心中仍然愧疚难忍。话虽是像彭泽那么说,但是自己儿子做的孽还是不少啊!
“对了小晴姐,你能不能给爷爷检查一下。他到现在都没醒,医生说只是正常昏迷,但是我有点儿担心。”彭泽担忧的说道。
安亦晴点点头,摸了摸彭泽的头发,缓步走到病床前,搭上了彭少怀的脉搏。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一股脑走了进来。
“嘿!干什么呢?病人还没醒,你怎么能随便动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到安亦晴在号脉,用缅甸语大声斥责。
彭泽连忙解释:“这位是我的姐姐,她是华夏国的中医,医术非常好。”
谁知,彭泽的解释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还起到了反作用。
“中医?华夏国?愚蠢的中医?试图是几片树叶就能治好病人的国度?”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看向安亦晴的目光中带着不屑,“哦!天哪!彭小少爷,果敢王这么高贵的身份,您怎么敢用那么不靠谱的中医?!”
彭泽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医生的想法实在是太偏激了。他刚要开口辩驳,安亦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不靠谱?这位医生,你有什么依据说华夏国的传统医术不靠谱?”安亦晴声音有些冷,眉眼也有些冷,双眸凌厉的看着那个男人。
“哼!这还需要什么依据吗?只是几片叶子就能治好疾病这种观点是伪科学的!我们应该相信西医!相信医疗仪器!这位小姐,彭老的子弹刚刚取出来,我劝你还是不要乱碰,不然出了事情可是你这种赤脚医生承受不起的!”男医生轻蔑的看了安亦晴一眼,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喂!你说话怎么这样?这是我的姐姐!”彭泽受不了了,大声质问。
男医生的脸色立马变了,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看着彭泽,轻声说道:“彭小少爷,您千万不能被这个赤脚医生给骗了。我去过华夏国,那个国度的骗子非常多。特别是那个什么中医,简直就是骗子中的骗子!真不知道华夏人为什么这么愚蠢,竟然信那种东西!”
彭泽的小脸彻底黑了,他冷冷的说道:“劳魄医生,你似乎忘了我也是个华夏人!我爷爷同样是!”
劳魄医生表情一僵,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小少爷,您和彭老可是果敢的……”
“我和爷爷都是华夏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彭泽到底还是年纪小,暴脾气说来就来。当场给劳魄医生甩了脸子,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他爷爷的主治医生。
劳魄医生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他不是彭少怀的人,只是这家医院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特聘教授。因为昨天晚上病人太多,所以匆忙之下派了他指挥医护人员给彭少怀进行手术。在此之前,他对果敢王并不了解,对彭少怀的华夏情结也一无所知。
“小少爷,您……”劳魄医生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了,他到底还是不清楚“果敢王”这三个字所代表的的含义。
彭泽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安亦晴一把拉了回来。
“劳魄医生,不要为难小孩子,我来跟你谈谈。”安亦晴一口流利的英文,神色淡定而从容,“劳魄医生,看你的样子是缅甸人?”
劳魄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当然!土生土长的缅甸人!”
“原来如此。”安亦晴点点头,“据我所知,缅甸的传统医学有四类,德沙那医学、贝西加医学、内卡塔医学和维加达拉医学。其中,包含了佛教教义、草药医学、黄道十二宫、炼丹术等诸多内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缅甸的传统医学应该使用的是草药、占卜、宗教医师疗法。劳魄医生,贵国的传统医学和华夏国的中医如此相似。你既然如此看不起那些破叶子,是不是也代表着你看不起自己祖国的传统医学?”
劳魄医生被安亦晴问的哑口无言。他一直醉心于西医,大学是在米国念的,一身医术和医学理论也是在米国学的,他早就成为了一个忠实的西医拥护者。至于缅甸的那些劳什子的传统医学,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好吗?
“这、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在这里满口胡言。缅甸怎么会存在那样唯心主义的东西!”劳魄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噢?不存在?”安亦晴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讽劳魄的无知还是在嘲讽他的死性不改,“劳魄医生,人可以无知,但不能无耻。你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存在吗?你不了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缅甸的传统医学真真实实的摆在那里,但凡一个真正对祖国热爱的医者都会知道一些,倒是劳魄医生你这么个土生土长的缅甸人,竟然一无所知?我不得不怀疑你从医的目的和医德!”
安亦晴转身对彭泽说道:“小泽,你有权利更改主治医师吗?”
“我没有,但是我可以给我爸打个电话,他可以吩咐院长换掉主治医师。”彭泽对安亦晴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那好,打个电话给你父亲,麻烦他将你爷爷的主治医师换一下吧。这种没有医德的人还是别要了,当心治出人命!”
“好!我马上打电话!”
说罢,不顾众医生的目瞪口呆,彭泽快速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简单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后,彭泽的父亲干脆利落的给院长下达了通知。
从打电话到下达命令,只是不到两分钟的事情。劳魄医生在接到电话时,还没从安亦晴带给他的惊吓中缓过来。
“喂?院长?什么?!你竟然真的要开除我?!”劳魄医生仿佛是一只被踩了爪子的老母鸡,瞬间蹦了起来,“院长,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干了,你们医院就少了一个主力!我可是米国有名的心内科医生!喂?院长?院长?!”
劳魄医生喊了半天,发现院长那边早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在这家医院的工作到此为止,成为了医院里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院长亲自驱逐的医生。
“你、都是你做的!你凭什么让院长驱逐我?!”劳魄手中握着电话,死死的瞪着安亦晴,似乎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劳魄医生,你有时间在这儿喊,还不如趁这时候再出去找一份工作。小泽,让外面的人送客!彭爷爷的身体我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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