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悬于凤身可至九天之上,犬牙负于龙背敢入无量沧海。世上就是有些人,虽无斤两,但是跟对了人也能出人头地。难就难在一朝得势仍怀谦卑之心。绝大多数鸡鸣狗盗之徒,纵是迎风而起却依然无能叫嚣,而摔死的也恰是这帮人。
赢不疫怀着忐忑之心跟在吴姐身后悄悄走出了内厅,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只见狗子像大爷一般瘫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前茶几上摆满了糖茶果品,一众小厮甚至不敢去伺候其他客人,都围着他听他讲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更有甚者在给他捶背揉肩,好一番大爷做派。
赢不疫和吴姐就悄悄站在内门之侧,狗子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所言之事尽入人耳,想不听都不行。赢不疫听着这些故事,大约都自己名为主角实为配角,狗子如何妙施巧计如何临危不惧救他于水火之中。.
赢不疫看了一会,打算上前阻止他,走了几步后,深叹一口气就回内厅了。吴姐看他回屋后淡淡一笑把门在外厅关上,慢慢走向了狗子的身后,这边狗子说的正起劲,完全没发现身旁的各个小二都像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
“你们傻了?也对你们的见识都太少了,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你,把茶给我端过来,说了半天嘴都干了。”
狗子说完话那个小二还是纹丝不动,不由怒道,还是佯装要打:“你聋了?我让你把茶端过来。怎么还不端?跟我较劲是不是?信不信我这就告诉你们吴姐让她罚死你?”
被他指使的小二默默用手指了指狗子的身后,狗子也是聪明人,马上觉得不对立刻回头,发现吴姐就站在他身后,脸上挂满了冷笑。
“吴姐……不是……我……你听我说……”
不等着小二说完,吴姐抡圆了直接就是一个大耳光,动静虽然大却没有引起众人的目光。因为狗子的原因,店内其他客人都走光了。估计这会儿正在满城散布烟霞小僧可能是吴姐私生子的谣言。
要说这个耳光也真是力道十足,狗子的脸巴子直接肿了起来。狗子人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趴着地上。
“你给我听好了,你马上滚回客栈把赢不疫的东西收拾好送到这里来。从此以后不准你再接触他,否则老娘就把你扒光了吊起来抽,再把你挂在客栈门口晒你个三天。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狗子让吴姐扇的大脑一片空白,直接摊在地上半晌没回过神来。
“还不滚?怎么让我送你一程?”
“啊……我这就滚……这就滚。”
狗子连滚带爬出了药石阁,一楼大厅里的人都充满好奇的盯着他。这种刺骨的目光和不知是否与他有关的窃窃私语都刺激着他,冷汗、抽搐、脸热这些奇怪的感觉都纷至沓来。
狗子直接卯足了劲冲出药石阁:“什么鬼地方,以后就是八抬大轿请老子来老子也不来了,还有你赢不疫,今天的事情你给我记好了。还让老子给你送东西,你就一身破衣烂衫,扔大街上都没人捡。记住了,都给我记住了。”
哪怕都到这一刻,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这种怨天尤人劲儿恐怕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此刻赢不疫和吴姐都站在二楼内厅的外廊上,赢不疫看着这一幕又想大声跟他解释又不知该解释什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深吸一口气又深深吐了出去。
“不疫,我就说这种人不配与你为伍。别想他了,这五天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着。我先让人去给你准备点饭菜,然后带你去见炼药师。”
“吴姨,其实……狗子哥也是苦命的人。”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是太好心眼了。这点你该多和你师父学学,一肚子坏水。”
吴姐说着就出门安排事情去了,留下赢不疫一个人在默默发呆。
吃完饭后赢不疫习惯性练练武消消食。吴姐看这地方不够他耍的就提议带他到一楼后院去耍。
“不疫啊,这药石阁一楼不是咱们的买卖,这关系怎么和你解释呢?你就权当俩亲兄弟的关系吧。一楼东家有个儿子叫姜飞白,应该比你大一岁,他也是七岁就入法门的小天才哦。他也常在后院练武,你俩如果见到了就认识一下。飞白可是个正经好孩子,多和这种人相处才是好事情。李子,你带不疫少爷下楼,知会一楼一声,用用院子。”
赢不疫跟着那个叫李子的小二下楼,在获得一楼其他人的许可之后径直去后院了。
一楼的后门外直接就是后院,这所谓的后门其实就是一张帘子,赢不疫掀开帘子刚准备进后院,只听“嗖”的一声,赢不疫耳朵一动近乎本能向声音的方向格挡。
一颗光润的小石子不偏不倚撞在赢不疫右手手背上。这石子力道不小,但赢不疫练得可是不动明王,这石子仅在赢不疫手背上留下一个小红点。
赢不疫眉头一皱,并不是因为有人向他扔“暗器”,而是这个后院空无一人,这石子就像凭空而来一般。
他看向那个石子,确认那个石子只是普通石子,联想之前二楼守卫的御剑和刚才吴姨所说的姜飞白,赢不疫暗自一笑,一个冲步闪身就躲到了后院假山的山洞之中。“这就是器道寰宇吗?不愧是四大法门之一,今天我倒要试试是你的器道寰宇诡谲还是我的不动明王刚硬。”明知对面比自己早入门一年,还是想要和他试试,这就是艰苦训练给他带来的底气。
赢不疫挑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这样对面无论是控制什么,假山的洞中都可以完美抵挡,只要防住入口就能确保无虑,再配合仔细观测,锁定对面位置,一旦进入近身肉搏不动明王可是碾压器道寰宇。
赢不疫想的是很好,可是很多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想的是依靠山洞找寻姜飞白的位置,可他忽略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姜飞白也躲在洞中。
赢不疫正四处观察呢,突然一种尖锐的刺痛感从腰间传入脑海。赢不疫知道,这下褶子了,对面的剑就抵在自己腰间。
原本以为对面跟自己闹着玩,可赢不疫明显感觉到飞白的剑顺着自己的脊骨逐步向上,直到提到了他的后脑。即便知道不会下杀手,也难免感觉到后背发凉。
姜飞白的剑向前轻轻一点,正正好好贴在赢不疫的头皮上。赢不疫只能非常缓慢地一步步走出洞穴。
被人钳制的感觉真是非常刺挠,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应对之法。突然他看见地上有一颗小石子,便佯装踩了上去,就在姜飞白毫无防备的时候向后一踢,姜飞白本能向后一躲。就趁此时,赢不疫向前一滚拉开了自己与剑的距离。
“全是小动作,刚才我要杀你,你已经死了。”姜飞白自知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已经控制不住他了。
赢不疫转过身面对着他:“小动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你先发起偷袭的吧?”
“怎么?你擅自闯入我的地盘的时候还提前告诉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