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只是个普通人,从他的长相到名字,都朴实的像是千千万万劳苦大众一般,属于走在街上绝对没有任何回头率的那种。 没有人会有兴趣了解他从一个大山里的孩子一步步走出来有多么的艰难,这个世界远没有歌里唱着的那样充满希望,能够有今天陈平安觉得全都是因为自己够拼,如果不是自己在大学时候每天晚上室友打着游戏而自己抱着书本缩在阳台上用手电照明,如果不是自己有一颗想要给自己家庭一个未来的意念,恐怕他也早已完全沉沦了。对于他来说,如果生命中缺乏了眼下要做的这档子事。那么他的生命轨迹就会跟他前半生一样的平淡无奇。
五根手指被悉数折断的陈平安自己用纱布包裹住,作为一个医生,他明白如何妥善完美的处理自己的伤口,自己的伤势能够愈合,但是恐怕以后也会落下病根,逢阴雨天气,一定会疼痛难忍。但这并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思考的问题,他一路向前,走的很坚决,在昏暗的路灯底下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一处小巷子里亮起了几点光明。并不是手电或者是什么照明的工具,只是有人叼着的烟头光亮而已,陈平安刚刚走进去,就有人按住了他,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急切:“是我。”
黑暗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知道是你。别动!”
他举起双手,任凭别人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拖到巷子深处,然后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确定没有危险的东西之后。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看着满眼恐惧的陈平安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陈平安望着这个男人,却是突然间激动了起来:“我女儿呢?”
王贺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他是从社会的最底端爬上来的,以前的他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吃过苦,挨过打,最惨的时候要在垃圾箱里头翻找食物。人这个生物非常的奇怪了,每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不同的想法,有的人崛起于微末,就会清楚民间疾苦,至少不会欺负普通人,因为大家都有过苦日子的经历,他知道寻常的老百姓活着不容易;但有的人就不一样,像是王贺这种,因为以前在最底层受尽了冷眼,他本能的厌恶那一段岁月,那是他不愿意回忆的噩梦,连带着,就连那些底层的人,他也无比的讨厌,他的想法只有一个,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将那些庸碌的人甩开。他看着陈平安,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居然有一种想要折磨他的想法,不过还好,他知道自己在做正事,暂且压抑住了这种念头,冷冷说道:“你放心,你那个女儿跟媳妇,长得都不怎么样,如果是姿色好嘛,或许我还能有点兴趣,可是长成这样,就连我手底下的人也很难有心思,不得不说,有的时候长得丑,也是福气。”
陈平安充分的扮演了一个敢怒不敢言的小人物,他眼里有愤怒,却是低着头,咬着嘴唇,一副自己要把自己憋死的模样。
王贺踹了他一脚,点了根烟说道:“弄死那个小子了吗?”
陈平安点头:“弄死了。”
因为他低着头,所以王贺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慌乱。
虽然本来就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低。但是当陈平安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贺还是本能的不敢相信,问道:“真的死了?”
陈平安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让王贺看到里面唯一的一张照片,正是我满脸铁青躺在床上的画面。我的胸口处,还插着一把匕首,有斑驳的血迹,顺着匕首的四周往外流淌。
看到这个画面,王贺压抑住自己的喜悦,他死死的盯住陈平安:“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怎么安全的到了这里?”
陈平安身子一颤,因为心虚而语音颤抖,但王贺并没有怀疑,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如果陈平安杀了人还镇定自若,那反倒是让他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年纪并不算很大的医生经历过很多残忍的手术,当他第一次实习看到手术的过程,在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的浑身脱力,那本来是他最痛苦的记忆,可惜已经被不久之前郝火的折磨取代了。他想到了我阴沉的眼神,想到了我的警告和嘱咐,马上回了神,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不敢直接动手,于是就给他做理疗按摩,你知道的,我之前经常给他做理疗,所以他没有怀疑,然后那天也没有人进来……就在他睡着的时候。我动了刀子,但是因为害怕,我没有把他杀死,他突然反抗……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的伤比我想象之中恢复的更快,但是我捂住了他的嘴巴,用匕首杀了他,临死之前,他还抓着我的手指,用尽力气把我的手指都掰断了……我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叫声,推着医疗车出来,刚刚出了楼道,我就离开了医院,跑来了这里……”
他的演技惟妙惟肖,人在生死之间。似乎都能爆发潜力,这一刻的他有当影帝的天赋。
陈平安打了个电话,让人去查询医院的状况,他仍然不肯相信:“让我看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