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遥光身穿靛青圆领袍衫,袖宽,玉带飘飘,衬托出他些仙人之气。
徐家是云怀开国时的股肱名门,早在上三代,祖辈皆任丞相,权倾朝野。到了徐遥光这辈,若不是出了裴檀之这个祸害,那也该是滔天权势。
裴檀之那个宦官掌权,不仅剥削了他们这些权臣的权利,就连旁日在府上,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也都有东厂的人在暗处盯着,毫无人身自由。
但又能如何?无人敢言!
若不是他徐家在云怀地位颇高,有不少追随之人拥护,怕是也难逃裴檀之那个狗东西的阴谋算计。
一盏茶饮半,徐遥光眉间隐隐开始有些不耐烦,他视线往一侧内厅寻,只看了几眼,便是见衣裙白雪,款款袭来。
视线往上,细腰却丰盈,发丝盘成云螺,斜插一支粉瓣芍药步摇。
徐遥光早知这位表妹容貌极美,放在云怀,可谓姝貌倾城。
只是今日看,又与平日不大一样…
还是几许柔弱病气,但面若海棠,气色好,人也看着娇。
姜菀举目,自也看到徐遥光。
翩翩君子,芝兰玉树。
光看面貌,真是叫人不敢相信,他会将深爱自己的表妹灌醉迷晕,送给脖子以下都埋进土里的老皇帝,换取胞妹安然无恙。
月珠扶着姜菀坐上高位,月桂垂手站在一侧,目光却在姜菀和徐遥光两人身上打转。
“表…”姜菀正欲张口,瞥了眼左右伺候之人,淡声下令,“你们都先出去吧。”
月珠很快施礼,月桂磨磨蹭蹭,“太后娘娘和中丞大人独处,怕是有些不太好…”
“本宫与中丞乃是一家人,有何不好?”姜菀看过月桂,声音更沉些,“下去!”
月桂想再说,但被月珠拉着下去了。
殿内,只剩下姜菀同徐遥光二人。
“表…”
徐遥光将她话音打断,“太后娘娘,下官是您兄长。”
姜菀咬唇,凄凄望他,神色苦楚难言,“是…中丞大人可是本宫的兄长了。还是一手将妹妹推入火坑的好兄长!”
“菀菀…你——”徐遥光叹了口气,“兄长这也是没办法,兮儿她还不满十岁,倘若进了宫,落在那裴阉狗的手里,你叫她如何活啊?”
“那菀菀呢?遥光哥哥又想要菀菀如何活?如何在这深宫之中,活得有尊严,能不被人当成玩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