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惠茹退了退,语气有些不自然,“那,绍恒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
秦绍恒神『色』淡淡,点了点头。
直至萧惠茹的视线消失在病房内,秦绍恒的神『色』仍没有一丝波动。
他迈开步子,立在病床前,居高临下,视线凝住沈如期,神情起了一丝波动,“醒了?”
沈如期撇过脸不去看他,手臂隐隐尖锐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他也不在意,拧开保温盒的盖子,语气带了一丝的温柔“兰姨煲了汤带过来,你起来喝点。”
沈如期浑身乏力得很,并不想动,语气恹恹,“我不想喝。”十足像是闹别扭的样子。
秦绍恒停住手头的动作,指尖触及温热的瓶身,直直犯冷,“你在怪我?”
冷冰冰的话如同一把锋刃,隔开他们之前的距离。
她转过头来,嘴角勉强勾了勾,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很累,想睡一会。”
她哪里有资格可以怪罪他,他们本身就是不对等的关系,她没有资格要求他站在她这一边,相信她,宠爱她,她付出的感情,没有道理可以让他可以付出同等。她不想再自不量力期待什么?
他还站在病房前,握着保温瓶的手没有松动,眼底是像是蒙了一层雾霭,让人看不透。
气氛凝了几秒,他放下保温瓶,又恢复寻常那样冰冷的模样,“沈如期,我信过你,然后呢?”
沈如期的表情骤然凝住,是啊,他信过她,然后她扮作乖巧,利用他的信任,想尽了办法逃脱。他的质问,让她哑口无言,因为他信过她,她背叛了他的信任,所以,活该他的每一次不信任。
手臂的疼痛传来,痛觉似乎要刺穿了她的五脏六腑。她虚弱地扯了一抹笑,“那,既然如此,何必相互折磨呢?你放了宋先哲,我们离婚。”
“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折磨?”他的声线寒意森森,连空气都要被结冰。
“不是吗?还是说,秦先生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感受到了幸福?”她反问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他拧眉,眸子里滚着浓浓怒火,“所以,就算折磨你也要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是为了宋先哲?是不是只要放了宋先哲,你和我离婚,我就是成全了你们?”
否定的答案重要吗?似乎也不重要,她昂头,视线冰冷,口不对心,“既然,你都知道了,秦先生大发慈悲,成全我们好不好?”
“哐当”一声,是保温瓶碎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有些失态,无法控制的。她要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的话,剥夺了他所有的理智。
眉间如发过凛然的暴雪,森寒得令人发颤,薄唇如锋刃,“沈如期,你做梦。”
他的眼神攫住她,带着愤恨的,没有一点温度。
她恍了恍神,勾了勾嘴角,“秦绍恒,如果你是气我骗了你,我道歉。你犯不着为了和我过不去,让萧惠茹受委屈。”
她彰显大度的话只会激起他的怒火,他抬手,抓住她细弱的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腕,“如果,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痛苦,我更是要留着你在身边了。”
“为什么?我和程毅腾没有可能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拆散他和宝贝妹妹的幸福。”她皱着眉看着他。
她的质问,他答不上来,为什么,因为他也不清楚理由,他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她奋力想要离开他的样子,让他变得不像自己,变得失去理智。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沈如期略带嘲讽的话让他脑海里那根绷紧的弦断得彻彻底底,有什么在体内爆破,心在顷刻间,停住了跳动。像是台上卖力表演却被戳穿的魔术师。
他恍了恍神,不过一瞬,随后冷嗤一声,“你觉得我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她这种女人,沈如期想了想,她这种为了那么一点钱就可以出卖自己嫁给他的女人,她这种随便可以和其他男人私奔的女人,她这种心狠手辣夺人『性』命的女人?
他口中说的这种女人具体是哪种女人,她不想知道答案。
到如今,她才发现,她的尊严和骄傲,在她为了钱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他可以随意剥夺。
她嘴角漾开一抹故作的满不在乎,“对啊,我这种女人不值得秦大少爱上。所以,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她一点都不在乎,不痛不痒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