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期走在出警警员的队伍后面,进了仓库,视线里是霖风已经倒在地上的场景。
血渍从头顶处,汩汩流下,淌在地上的血混着灰尘,鲜红一片,她的心猛一下沉。
前面一行人站在前面,有人急忙解开绳子,有人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有人按住霖风流血的头部,此起彼伏的交谈的声音一层层被放大,充斥着沈如期的耳膜。她捂住嘴巴,像是失了几分魂魄,泪水从眶里漫溢,双腿浮弱轻颤,好在秦绍恒扶住了她,她转过身,头埋在她的胸膛间。
他的手圈住她,轻声安抚。
时间过了不久,急救车的声音响起。有医生护士走了进来,简单地处理之后,霖风被抬上担架,走出了修理厂。
沈如期站直了身子,从他的怀抱抽离,才觉得失态,理了理妆容,开了口,“我没事,走吧。”
话音刚落,迈开步子往修理厂外走,秦绍恒拧了拧眉,跟在后面。
林队见事态如此严重,心中忐忑,拥着秦绍恒和沈如期坐入后座,随后坐入副驾,一脸难为,转头说,“秦先生,秦太太,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摸』不清他们的底细,林队心里毕竟有数,传言秦家政商两界,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别说,这沪城,放眼全国,能与之抗衡的都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糊涂犯下了这样的事情。虽然秦绍恒是以旅游的目的来到桂县,但要真是眼前的人看中了这桂县,投资一两个项目,这桂县往后的税收,以及就业方面都能得到很大的提升,局里的领导反复强调要伺候好他们,不能掉链子,可事与愿违,早餐铺秦绍恒遇袭的事情,到现在,秦绍恒亲信助理被打成重伤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发生在这桂县,人都给得罪到这种地步了,别说投资了,能不能让整个桂县安恙都是个问题,不说是为了秦绍恒讨回一个公道,就是说这坏了桂县的发展,也让林队恨得牙牙痒,林队这一想,又在暗暗骂了一通不长眼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继续说,“你们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林队眼神在秦绍恒脸上逡巡,生怕错落了他一个表情的变化,把控不住事态的发展,可秦绍恒全程一脸阴沉,晦暗得如同暴雨来临前,林队心如打鼓般慌『乱』,一双手攥出了细汗,不知道该往哪处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生怕眼前的人,动怒说出什么话来。
“先开车去医院。”
林队忐忑间,秦绍恒语声寒冽,飘在他耳边,模糊得捉『摸』不到。他粗砺的双手在裤边重重拭了拭,应声点头,他虽不是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但此刻秦绍恒的心思,他实在琢磨不透,动了怒是自然,可这怒气到何种程度,他猜测不出。
车子发动,车内气氛沉重静默,林队慌了一路。
车子没行多久,就到了医院。
照旧是之前位于桂县中心的那家医院,医院内早就得到通知,开在前面的救护车一停在医院门口,院长就一脸焦急临了上来。
这家医院的院长本是脑科的权威,在他手里的手术从来没失手过,由于业务能力出『色』,一路爬上来当了院长,自从当了院长,管理为主,也就不再轻易举起手术刀,但这送来的人不是一般人,为了保住医院的名声还是得自己上场。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霖风被直接抬了进去。
手术室的门合上,手术灯亮起,门外长廊,一一站着沈如期,秦绍恒,林队。
林队还想开口说什么,但又害怕不小心说错话,慌张立在一边,只盼着手术能一举成功,霖风安然脱险,如此他们连坐的程度就会稍微减轻。
沉肃的静默让每个人都心生不宁。
倏地,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
“林队长,你先回去吧,这件事还请劳心给一个交待,我一定要看到那个人。”
林队浑身一颤,眼前的秦绍恒本就是不怒自威,光是沉默让人看着就犯哆嗦,真是发怒了说的话,更是震人心肺,这霖风是秦绍恒的亲信助理,动霖风不就变相动了秦绍恒,林队一抖索,“秦先生,你放心,就是掘地三尺,我都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林队说得铿锵有力,但这心里还是犯怵。
事情刻不容缓,林队不便在医院久待,交待了几声立马出了医院。
走廊阒静无声,沈如期不知站了多久,腿脚有些发麻,动了动。
指针一分一秒过去,过了多久,已经分辨不清。
秦绍恒的身影站在另一端的走廊尽头,面『色』晦暗不明,指间的香烟升腾起烟雾缭绕,星火明暗。
一支烟燃灭,转身,迈开步子,终于在沈如期身旁定住,“累了吧?先坐一会。我让人送点饭菜过来。”
沈如期身子仍未动,思绪像是飘到了远方,良久,才回过神来,“我不饿。”说完顿了顿,秀眉拧起,声音染了些沙哑,“霖风不会有事吧?”
秦绍恒蹙了蹙眉,神情有了一丝变化,但很快恢复如常,“给霖风做手术的是桂县最好的脑科医生。”
沈如期点了点头,她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现在事情么调查清楚,谁都说不准,但她隐隐觉得,那些人不是冲着霖风,霖风不过是一个助理,这桂县又是初来,结仇并不现实,如果不是冲着霖风,那么就有可能是秦绍恒和她,如果是因为他们,霖风受了这般大的伤害,她心里会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