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郑炳等人,李易径直回了家,果不其然,屋内有一抹微弱的灯光,老娘还在等着他。
或许,母亲的定义不必下得很深刻,一盏彻夜不眠的灯,就足够了。
“娘……我回来了。”李易靠近门轻声说道。
老母亲自然没睡,一听到李易的声音便想下床来迎。
李易连忙说道:“娘,你不必下来,别受凉了,好好睡吧!”
但李母显然是个倔性子,还是下床开了门:“哎呦,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就不能……”
李易不禁苦笑,这份感情他受了,但是啰嗦……还是免了吧……
他飞速打断老娘的施法,急声说道:“娘,我明天想请一位朋友住在咱们家一段时间,不知您同意吗?”
李母微微一笑:“你有朋友了?自然是好事啊,只是不知他稳重不稳重?你把他带来,我正好能帮你辨一下人。”
“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善良又温柔,还会医术,我特意请她为您治一下咳疾。”
“好!大夫好!大夫稳重!”李母放下了心。
李易将母亲扶回屋子,在李母又欲开口教训的时候,李易转身吹灭了油灯,再度打断施法。
这使得他,一夜又得安眠……
……
第二天一早,李易又去了西城甘慈家,他答应了要来这儿接她。
李易在外轻轻敲了敲门,门内当即传来声响,没过三秒钟,门就被打开了。
门后面的甘慈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她眼圈偏黑,脸色煞白,整个人小幅度地颤抖着。
“你怎么冻成了这样?”李易急忙解下自己的衣服,熟练地为甘慈披上。
他伸手去拉甘慈的小手,只觉得一片冰凉,他搓热了自己的手,将甘慈的手抱住,不无生气地说道:“你这是在门口等了多久啊?手还有知觉吗?”
甘慈下意识想缩回自己的手,但心里却又有些贪恋这种温度,犹犹豫豫中被李易抓紧手后,怕李易生气,便再不敢抽手了。
“说话呀,冻傻了?”
甘慈低着头,眼神闪躲:“没……没……”
李易惊道:“没知觉了?那可了不得!”
甘慈连忙摇头:“没,没傻……”
李易:“……”
甘慈的手确实凉,李易暖了一会儿也不见好,他疑惑问道:“你不会在我走后就没回去,这里冻了一夜吧!”
甘慈又是摇头:“没、没……”
李易松了口气:“那还好。”
甘慈小声说道:“我回去收拾了一小会儿包裹。”
李易:“……”
所以您是收拾完包裹之后,继续在这里等着的吗?
李易的火气不禁翻涌上来,语气严厉:“你傻不傻啊,我夜里又不会来,你不在床上睡觉暖和暖和,冻坏了怎么办?”
甘慈被他高昂的声音吓得蜷缩起来:“对、对不起!我怕、我怕我睡得死,你叫门没人应……”
李易还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了。
这女孩……傻得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你肯定没吃饭吧?”
甘慈小声道:“没,没有。”
“走,我带着你去吃点热乎的。”说罢,李易牵着甘慈的手就往外走。
甘慈有些惶恐,腿肚子也有点发软,可当她抬头看到李易的侧脸时,心中的紧张感不知为何一下子尽去,身体也不再僵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已经会对李易放下了戒备。
可是和他在一起,心情自然就会放松下来,也不会感到恐惧……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为他包扎时,他流下的眼泪?
嗯,应是如此。
这个人比自己还害怕疼呢,昨天竟然因为一道淤青哭得那么惨,他的内心,一定很柔软吧……
李易牵着甘慈的手径直向东走去,甘慈被初升的太阳一照,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她本想拿手挡一挡,却听李易道:“被阳光照一照,会暖呼呼的。”
甘慈顺从地放下了手,她缓缓睁开双眼,让自己的面目沐浴起阳光。
久违的阳光。
好暖和啊……
……
李易带着甘慈走向一家早点摊,他来时便发现这里了,当时就被这里发出的香味引得饥肠辘辘了。
“老板,来一笼肉包,两碗胡辣汤。”李易呼了摊主一声,便引着甘慈入座。
“好嘞!”和善的老板应了一声,很快就忙活起来。
“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随意点。”李易松开甘慈的手,柔声问道。
“这样,就行。”甘慈低下头,她颤了颤手指,有些怅然若失。
“咱们是朋友,你可千万别跟我见外。”
“嗯。”
不一会儿,老板呈来两碗满满的胡辣汤,又捎来一笼热气腾腾的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