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陨面色悲伤，心神恍惚。

一手摸着死去养子的面庞，苗陨忍不住的就是一声叹息，两行清泪，已经挂在眼前。

就算是养一只宠物，骤然死去，常人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何况死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忍着伤痛，苗陨一手解开苗鹜的衣服。

尸体上，一只大脚印赫然可见，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青黑的颜色，在已经没了血色的尸体上，那伤痕越发的清晰狰狞。

苗陨愣愣看了两眼，就把尸体重新盖上了。

这伤不用多验就知道秦岳说的句句属实。

那一脚势大力沉，出手的人明显绝非等闲，实力远在苗鹜和秦岳之上。

苗鹜中了这一脚，但当时他并没有直接死去。

只是苗鹜之前忙着下毒，又没有及时给自己解读，被一脚踢得直接昏厥之后，他是给自己下的毒要了命。

说好听点，苗鹜这叫咎由自取，说实在一点的话，他就是给活活笨死的。

一看见苗鹜身上的伤口，苗陨就全然明白了养子的死因，更加明白了秦岳的良苦用心。

没直接说苗鹜是被他自己下的毒给毒死的，秦岳已经算是给足了苗家的面子。

苗陨一声叹息，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他更加不愿多问。

“秦先生，我已查明，你是清白的。苗鹜这孩子，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可恶那些自诩高手的人，居然对我儿子下如此毒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苗陨并未多想，便直接说出了事实。

苗鹜的死和秦岳没有直接的关系，秦岳能够如实相告，还顾忌苗家的颜面，苗陨更加不会为难秦岳半分。

秦岳闻言微微点头之后，突然皱眉问道：“苗家主，莫非……你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上京两个大家族，一个擅长用毒，一个擅长动用活死人对敌，根据你说的，出手的是这两家的人，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鹜儿在死之前就已经中毒，不过他中的可不只是我苗家的毒。鹜儿学艺不精，他下的毒被人在暗中又动了手脚。他却没有发现，活死人给了他一脚，加速了毒发，这就是鹜儿的死因。”苗陨说话间，脸上全是苦涩和悲愤。

苗鹜虽然做错了事，但毕竟还是他的儿子，苗陨怎么能看着儿子白白死去？

“原来如此。”秦岳面上陪着几分苦笑，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用毒尚且能够理解，但活死人这种东西，秦岳根本闻所未闻。

看到秦岳似有疑惑，苗陨语气顿了一下，才接着道：“秦先生你有所不知，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只是上边打压所谓封建迷信。慢慢的，一些民间的东西就成了独门秘术，本来就鲜有人知，加上一些地摊文学的恶意杜撰，故意把一些东西说的神乎其神，似是而非，渐渐的就没有人去相信了。”

“这话说的在理。”沈成龙点头表示赞同。

沈眠风也在一边接口道：“要掩盖一个事实，最笨的办法是说谎，最聪明的办法却是故意夸大，把水搅浑，谣言肆意蔓延之后，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以为看破了真相，其实恰恰就中了造谣者的圈套。他们的本意不是造谣，而是企图用谣言去隐藏一个真相。”

秦岳在一边听着几人说话，他并未吱声。

沈眠风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什么湘西赶尸，僵尸，这种似是而非，杜撰的很真实的民间传闻，让人看得津津有味，又明知它说的是假，恰恰就起到了掩盖真相的作用，这背后的真相，怕就是苗陨说的活死人了。

“活死人，说他们是死人不对，说他们是活人应该更加靠谱一些。这些人从小就被秘药豢养，一身实力全都是药物所致，可是药三分毒。传闻中的秘药也是一样，并非全是有利的，甚至它的副作用更大。”

“用秘药培养出来的高手，感知要比同样实力的活人迟滞很多，思维逻辑也远远比不上正常人，大约也就是十来岁孩子的智商而已，他们身体僵化，几乎没有痛感，动起手来悍不畏死，所以被称作是活死人。”

苗陨刻意放慢了语速，给秦岳解释。

听他这么一说，秦岳顿时明白了。

他本来就是医者，这些东西稍微理解一下就是触类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