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姐坐在他对面,将他一条腿抬起放在自己身上,细致地在帮他做推拿。
好像林佑延说了句什么,玲姨小心放下他的脚,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带着温和的笑容望着他,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以后,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
海辰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这么慈爱的目光怎么能给他?那家伙什么都拥有了,财富、亲情他缺少什么了?甚至比别人拥有的更多,凭什么还要给他锦上添花?
内心刚刚才对玲姨弥漫上来的歉疚感又荡然无存,甚至还有点像个没争赢糖果吃的小孩,瞬间升起一股嫉妒之外的恨意。
远远就见林佑延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就像有感知一般,缓缓抬头向海辰站立的窗口看过来。
玲姨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海辰,于是见她跟林佑延说了句什么后,起身离开。
再也不想喝粥了,海辰扭头就走。在房门前听到过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猜到是玲姨,仍然不愿回头,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踏入后又赌气般重重关上。
刚躺上床,传来敲门声,不过门外的人似乎也没打算等人请她进去,直接推门而入。
海辰翻过身,将被子蒙住头。
脚步声走到床前伫立了会儿,又转身走了......走了,一如刚才海辰,把门关得哐当一声响。
怎么可以这样嘛,都不愿哄一下吗?我才刚病好呢,哪怕问一声也行啊。海辰奋力掀开被子,气呼呼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生病的人都这样小器的吗?委屈得眼眶都有点酸胀干涩了,虽然已经知道昨晚照顾他的人是玲姨,但是想到梦里看到妈妈的模样,又莫名想哭了。
“带我走”是真心话,做孩子的哪有不想一辈子跟在妈妈身边的。
没精打采坐起身,寻思着到哪儿去走走,虽然人还不精神,但这个家实在不想呆着,到处都充斥着那个家伙的身影,人人都对他宠爱有加,看到就心烦。
去找双烟她们吧,好久没聚一块探讨音乐了,刚好作了两首新曲,让她们听听给点意见。
门再次被推开,这回根本没有敲的意思,玲姨端着个托盘进来,看到坐起身的海辰,脸上迅即笑逐颜开。
“不是睡下了吗,怎么又起来了?”把托盘放在桌上,玲姨去摸海辰额头,“不错,烧彻底退了,嗯,气色也很好,年轻就是好,恢复得快,要是玲姨像你这样烧一场啊,半条命都没咯。”
海辰纳闷地望着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傻乎乎地看着我?是不是身上哪里还不舒服?我去给廖医生打电话,他早上走了。”
“玲姨......”海辰一把拉住她。做多家务活,玲姨的手有点粗糙,可是暖暖的,跟昨晚上的感觉一般无二。“玲姨”海辰又低低唤了声,沙哑的声音有点哽咽。
“怎么了?”玲姨坐到床边,爱怜地摸了摸海辰的脸,猜出他的心思,“是不是以为玲姨不要你了?”
海辰轻轻点头,眼眶湿润起来。
“傻孩子,怎么会呢?你一直都是玲姨的心头宝,以前是,将来也是。对不起,前天是玲姨不好,语气不该那么凶,玲姨给你保证,今后再不会那样训斥你了。”
真的么?那你能不能不要对那家伙再那么关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