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碎的脚步上从门外传来,“嘎吱”一声,大堂的门被打开,自己的侍妾兰珠郡主走了进来。她随手关上大门后,自己在侧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平淡说道:“老爷,听说皇上给老爷来信了”。
祖大寿睁开眼睛看了自己女人一眼。平心而论,这个爱新觉罗家的女人这些对自己确实温柔体贴,在家里也孝敬公婆。如果不是神秘人的话,自己绝对觉得想不到她会有如此手段。
想到这里,祖大寿回道:“嗯”。
“那老爷可愿意归顺我大清?这么多年了,皇上对老爷的期盼和礼敬可是始终如一。老爷何不顺畅天意,也解了锦州城军民的刀兵之祸。老爷也看到了,大明是真的不行了”,兰珠郡主语气深沉的说道。
祖大寿冷冷的说道:“我可能再有机会了,七年前没有降清,现在更是不可能了”。
“如此说来,老爷还是向固执己见了?”
“是的”
兰珠郡主起身把堂屋大门打开,拍了拍手,外面走进了两位两个将领,一个身形硕壮魁梧,一个黑脸阴沉;两人都是一副甲胄在身的模样。两人进门后闭口不言,眼睛只看着兰珠郡主的指示。
祖大寿看了看两人,说道:“郑淼,以你性子,这时候另谋前程也在我预料之中。马乾功,这么多年我不曾亏待你,你也多次为我抵挡刀箭。我没想到你也起了异心,真是人心难测!”。
郑淼脸色不忿,没有说话。马乾功脸色闪过一丝愧色,单膝跪地说道:“总兵大人,咱们和朝廷闹成这个份上了。请大人就不要犹豫了吧,末将只是想让锦州城的二万将士找条出路而已”。
“不错!老爷,只要你现在改变主意,你依然是锦州总兵官,妾身可不想守寡!马副将和郑参将所为也是人之常情。”,兰珠郡主正色的说道。
祖大寿说道:“人之常情!好!”,说完将茶杯摔在地上。
一直关注这祖大寿神色的郑淼暗道不好。没等他拔剑上前,后堂里露出十几名侍卫,一阵密集的箭矢向他和马乾功射来。
郑淼勉强磕飞两支箭镞,胸口和头部就被射中五箭,顿时倒地身亡。而马乾功却露出苦笑,没有任何抵挡动作,任由弓箭射中自己,然后露出解脱的表情颓然倒地。
外屋外的院子里,同样传来一阵弓弦嘣动的声响,以及一阵密集的惨叫声。很明显,两人带来的叛乱之众也被歼灭制服。
兰珠郡主看着突然发现的一切,知道祖大寿已经早有防备,便凄然的说道:“看来,老爷的棋高一着,妾身输了。不过,老爷此举会讲祖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斗不过皇上的大军的”。说罢,他从衣袖里拔出匕首准备划向自己的喉咙。
只见当“叮”一声,兰珠郡主的匕首被祖大寿手持的佩剑击飞。
兰珠郡主愤怒说道:“老爷,你连最后的自裁的尊严,都不肯给兰珠吗?”。
祖大寿收回长剑,说道:“这是我自己选择,此事其实与你无关,你也是身在其中,奉命行事罢了。兰珠,你回屋等候吧!如果老爷躲过这场风波,你还是我的女人,我还是你的夫君。如果老爷我彻底输了,等清兵入城,你就可以回盛京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一个皇室宗女嫁给我一个莽夫为妾。我祖大寿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我不想牵连你!只是,真要到那么一天,只要你把孩子抚养成人就行”。
“老爷,你这是何苦呢...”,兰珠郡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自处。
人世间,最难琢磨的是人心。忠孝不能两全,公私无法分明,这种事情最折磨人。
......
洪承畴站立战松山的最高土坡,环视着四方的动静。山坡的树木在之前搭建营地时就被砍伐的一干二净了,没有遮挡物,周围的情况便一目了然的进入洪承畴的视野。
虽然用壁虎断尾的选择,逃脱了全军覆没的厄运,但自己的大军也被团团困着了,最重要的是粮草断了。节省用度按每人每天半斤粮食估算,剩下的粮食也仅够让五万多人使用半个月。
清兵的大军在过去十天里,没有对松山发动任何攻势,只是不停建筑营地壁垒。清军已经把明军团团围住,现在明军连个信使都无法出去了。洪承畴知道清兵唯一的动作就是击败自己的第二天,派了约有三万人马向西而去;其意图是显而易见的,但愿吴三桂和秦明翼的选择会理智一些,不要冲动出兵。说实话,洪承畴现在特别懊恼自己安排的两份调兵密令。皇太极的胃口不小!不单是要吃点自己的这股主力,还要歼灭关宁防线最后一批的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