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吴三桂带着三万五千的关宁军,从宁远西城出门回师山海关。
吴三桂、陈道、秦明翼三人并骑立于官道边上,观望着明军的撤离,三人再望着京师的方向,沉默不语。
吴三桂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秦兄,以吴某之见,你还是和我一起呆在山海关为宜。你如果回四川只会让令婶左右为难!还不如随同兄弟在山海关静观其变”。
秦明翼说道:“不了,征战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时至今日,秦某都没明白自己为谁而战,为何而战?等回山海关,我这一万弟兄就拜托长伯兄了。至于婶婶会怎么惩罚秦某,秦某都认了”。言罢,秦明翼策马带着亲兵,追上自己部众。
吴三桂向陈道问道:“以秦明翼对洪承畴的忠诚,他直接率军投奔辰军,岂不更便当?”。
陈道摇了摇头说道:“秦家是四川土司大家族,秦良玉更是出名忠臣。秦明翼有这个牵挂,才会做出此选择。否则,你以为辰王会放过招揽秦明翼的机会?”
吴三桂说道:“昭元,辰王把秦明翼看的怎么透彻?”。
陈道苦笑道:“辰王何止把秦明翼看透了,长伯你又何尝不是被人家看透了,被人家算的死死的?”。
吴三桂英俊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辰军把我爹和一家老小直接送到山海关,而没有挟持我投降,这让我非常意外!”。言语之间,显示了吴三桂的心情还不错。
陈道摇了摇头,自己这个拜把兄弟还是太嫩了点,便说道:“人家这是执火明杖的阳谋,就是明知被利用,你也心甘情愿被利用。这才厉害!试问,经过此事后,长伯还敢回京城吗?朝廷的军令,长伯还当回事吗?”。
吴三桂呵呵一笑,说道:“谁还管他娘的朝廷,老子受够了那边文人磨磨唧唧,勾心斗角的做派。也就我爹那种愚忠才会老老实实回京城去”。
陈道说道:“你可不能怪伯父。五年前的局势和现在是天壤之别,那时朝廷还是镇压天下大势;现在嘛,恐怕不久之后,君令不出北京城了。人心头散了!”。
吴三桂又转头看这宁远城,他知道这座边关之城几天后就属于辰军的了,祖大寿的人马将驻扎此地。他又对陈道不解的问道:“昭元,辰王没逼迫我们投降也就罢了,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连劝降的话头没提出口。他的两封书信都没提到此事,是他看不起我这几万人马?还是他担心我拥兵自立?”。
陈道沉思一阵后说道:“此人绝对是一代枭雄,辰王的心机太深沉了,我猜不到他具体的用意!纵观辰军这些年的布局,从海上到陆上,每次出招都是一击必中,说步步为营,处处杀着都不过为。要说他对你吴家和关宁军的布局,我只能猜测两层意思”。
“一是,人家不怕你拥兵自立与之争锋,除了限制里你的粮草外,辰军还有绝对的实力压制你”。
“二是,他在试探你,试探你的志向!如果你有心拥兵自立,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毕竟,你和辰军的交情太浅,辰王也不敢轻易收留你;而且,你和洪承畴和祖大寿都不同。祖大寿归降辰军是走投无路了,洪承畴归降辰军是因为明军遭逢败绩无力反抗辰军的招降,再者洪承畴本人又是辰王的学派座师”。
吴三桂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些年要是没有陈道不指点,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执掌山海关都很勉强。所以,对陈道的分析,吴三桂从不质疑。
“昭元兄,我现在该当如何?”,吴三桂问起了他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陈道认真的说道:“那就要看长伯怎么想?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有点心乱如麻!”
“既然不知道,那就静观其变吧。现在,咱们赶紧回山海关把局势稳住要紧,对了,那位刘公公可得看紧了...”,陈道瞥了自己拜把兄弟一眼,他内心暗道:可惜长伯的实力太有限了,否则在此风云变幻之际,未尝不能拼搏一把。作为一个谋士,陈道可是很想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