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翎有些心神不宁,但在送楚啸天出门后,还是强打起精神梳洗一翻后,往落仙院而去。
来到落仙院,柳欣翎先给安阳王妃请了安后,便坐到一旁,看安阳王妃处理王府的事务,听着一些管事嬷嬷们汇报府里的事务,边观察边学习。
一个时辰悄然流逝,管事嬷嬷们都走了,安阳王妃也合上了账本。这时,玉娘捧着沏好的茶上来,柳欣翎赶紧起身将其中一杯茶端到安阳王妃面前。
安阳王妃喝了口茶,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虽然上了些淡妆,但也难掩憔悴,不由暗暗皱眉,心道虽然平时看着大气沉稳,但遇到事关夫婿的事情时,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不过这样也好,证明她儿子没有在她身上白费劲儿,小夫妻俩感情好,她这做婆婆的还是乐见其成的。
“你昨儿可是没有休息好?”安阳王妃关心地问道。
柳欣翎面上露出温婉的笑容,说道:“嗯,昨儿有些热,没有怎么睡好。”心里却暗忖,还不是你儿子闹的,真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唠叨了一个晚上,害她睡得都不安生,睡着了后还要被他鬼压床,怨不得女人结婚以后容易变成黄脸婆,都没有休息好能不变嘛?
安阳王妃知道这是托词,自然也不会追问她为何睡不好。联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认定了媳妇是为了儿子殴打南夷国王子的事情担忧了,不由宽慰道:“放心,王爷不会让啸儿出事的。”
“娘,媳妇知道。”柳欣翎应了一声,又说道:“只是夫君今日上朝,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等着揪他的错处。虽然夫君所作所为情有可缘,可是那毕竟是南夷国的王子,若是他们闹着要皇上给个公道,媳妇怕……”
安阳王妃如何不明白,只是她也知道这事情作为内宅之妇,再担心也无济于事,所以只能安心等着看皇上怎么处理。而且,她也知道丈夫会保住儿子,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不过媳妇虽然忧心,但没有乱了分寸,也不像一些小家子气的女人般惊慌,倒是让她心里比较满意的。
婆媳俩正说着话,王妃的心腹丫环玉裳走进来,给两人请了安后,说道:“王妃,宛姨娘说她吃不下东西,害喜严重,是否请大夫去给看看?”
安阳王妃的面色变得冷淡,连声音也是淡淡的,“嗯,原来今天又害喜了,就叫陈大夫过去看看吧。顺便告诉大夫,宛姨娘近来可能胃口不好了,这对腹中孩子不好,开些消食的药给她。还有,也吩咐厨房的人,宛姨娘近来胃口不好,多做一些清淡的过去。”
玉裳看了王妃一眼,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温顺地应了声,便下去了。
柳欣翎眼观鼻鼻观心,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她这些天也常听到宛姨娘总是使着劲儿地折腾,估计也是为了让被王妃牢牢地留在落仙院的王爷过去瞧瞧她,好看在她现在怀孕的份上免了她的禁足。可是想从王妃这里将人拉过去是那么容易的么?不管你使出什么理由,王妃都有理由驳了,并且会让人觉得她是真心为你好,而从宛姨娘被圈养得胖了一轮的模样来看,王妃也真心是没有亏待她的。所以安阳王听着嬷嬷禀报宛姨娘的状况时,心里十分很满意,觉得王妃是尽职的。
宛姨娘却有苦说不出,王妃是没有亏待她,也没有亏待她腹里的孩子,可是每天面对着一堆吃的用的玩的,她总会产生一种被圈养的错觉。而且估计她再这样像圈养猪一样养下去,莫说熬到生产,现在就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哪个女人不爱美?特别是像她这种以色侍人的妾侍,就算是怀孕也想要做个美美的孕妇,可是王妃这种将她当猪一样养的算毛啊?
宛姨娘心里咆哮着:难道她在王妃眼里就是个即将产崽的母猪咩?
解决了宛姨娘的事情,安阳王妃丝毫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对柳欣翎说道:“欣翎,今天同我一起去给太妃请个安罢。”
“是。”柳欣翎笑着应了声,“很久不见祖母了,媳妇也想她了。”
“呵呵,太妃听了你这话应该会高兴的。”
婆媳俩说着,往荣瑞堂行去。
来到荣瑞堂,安阳太妃今天并没有在佛堂里礼佛,而是坐在偏厅里看佛经。
两人给太妃请了安后,安阳王妃便问了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及衣食住行,又对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环询问了一翻老人家的事情,方说起了楚啸天的事情。
安阳太妃捻着佛珠,淡淡地说道:“啸天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孙子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只要他不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都不会让人动他的。”
“可是若是南夷国的使臣不肯善罢干休……”安阳王妃心里自然愿意相信皇上现在不会动她儿子,可是就怕有心人从中使坏,抓住这把柄不放。
“南夷国……”安阳太妃捻着佛珠沉吟良久,说道:“过几天中秋夜宴,估计会有人生事,让王爷和啸天小心行事。至于皇上会有什么处罚,不过顶多是让啸天去藩地几年罢了。”
“娘!”安阳王妃惊了,去藩地几年?那等她儿子回来还不知道会是个怎生的情景?
安阳太妃打断了她的话,“急什么,啸天就算不在京城也没什么影响,去藩地也是给他历练一下。他不可能永远都靠你们庇护,靠皇上的恩赐,皇上迟早有一天会老,若是新皇登基……”安阳太妃的话隐了下去。
听着安阳太妃的话,安阳王妃和柳欣翎都沉默下来,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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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哄哄的早朝过后,楚啸天被单独留了下来。
偌大的紫辰殿里,楚啸天乖乖地跪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不吭一声。御案前,威仪的皇帝正在批着奏折,皇宫里的总管太监刘公公小心地伺候着。
在这里,楚啸天倒是没有平日的嚣张,皇帝让跪着就跪着,丝毫没有怨言,相信连安阳王也没法让他这么听话过。
楚啸天盯着地板上的纹路,看似认真,其实思想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
他正在想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知道季渊徐的药做出来了没有?要不要呆会去催催?嗯,还有,虽然他相信季渊徐的医术,但那人太不靠谱了,他要不要找个人去先试药先?嗯,再想想试药人选,哎呀,卢文祖不正是个好人选嘛,相信他知道自己不举以后,绝对会“高兴”得痛哭流涕的,他这也是为了卢文祖的家庭和睦着想,听说他勾搭上了那个叫什么苏水洁的花魁了,拼着尚书夫人的反对硬要纳她入门,真是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