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话刚问出口,还停留在堂客里的人深深地看着林安,放佛他的话能引起所有人的心绪。
“当然,如今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撑得起场面,还不是得劳烦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林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句话,沉重地站了起来,走到门槛时停顿了下来,“不过我最近确实有事走不开,你自己再找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吧,棺木上山那天我来善后就行!”
虽有张良计,难防过墙梯,我转过身看着同辈的长者,他神情暗淡,双手握拳,正要发作。
“还说你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的简直比唱的还好听,至少我愿意当面说出来,你这样算什么?背地里摆人一道?”林小兵宏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后一道走到门槛前,不停地指责林安。
气氛顷刻间达到冰点,林安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原本一句话就能化解的事,被林小兵教训得骑虎难下。
从偏房里出来的姥爷刚好看到这一幕,扒开周围看戏的人,说道:“本是同姓之人,却这番针锋相对,实乃不幸,林军,这场丧席还是你来主持吧!”
“我怕自己的资历不够,而且……”林军说话的同时看了看我,立马改变了话语行劲,“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看着他转身进入偏房着手开始准备诸多事宜。
那双温弱,苍老的双眼始终不曾与我的目光重合。
若是四目相对,放佛有一种使人不由自主流泪的魔力,一阵阵酸意。
“走吧,林安好叔叔,有人充当大善人,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林小兵讽刺地说道。
林安沉思片刻,不怀好意地抬起深邃的眼神,大喊道:“林军,你要想清楚,以后你有事时,林夏能不能帮到你。”
既然彻底撕破脸皮,便不会再有任何顾虑,林安的话语使我怒意上头,不顾形象地催促两人离开这个地方。
“你说的这番话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今日林军哥哥的这份情谊,待他需要时我会千倍万倍地去帮助他,至于你,你们,林夏今后何去何从不劳烦你们费心,再跟你们两处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种耻辱,慢走不送!”我顺手抓起身旁的鞭炮,意欲送客,实则是对二人的羞辱。
若是遇到丧事未结束的时候放鞭炮送客,实则是诅咒他人。
林安气愤地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偏房传来回应,不但没有传来回应,却是传来破口大骂,驱赶的吼叫声。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才知那是世间并不是“恶人”当道,在黑暗中总会有一缕光芒照亮着我们。
当天夜里所有的丧事步上了轨道,亲朋好友吃过晚饭之后,开始一系例的丧事事宜。
首先堂祭的是以我为首的几名亲近兄弟,林森(唐丽的儿子),林文莱(林安的儿子),林李强(林小兵的儿子)等人,依次是远房亲戚等人。
虽然父辈有些争执,但是为避免小闲话变成流传的“佳话”,林安,林小兵二人并未阻止儿女堂祭的事宜,并一力促成。
尽孝之人须头戴草帽,身披白衣,腰系麻绳,手持青叶竹干,而上缠绕白纸,跪地悼念。
待先生念祭文的同时,所有堂祭之人,须得围绕红木棺材转三圈,以表真挚的敬意。
由于家中主事之人去世,来往的亲戚突然变得稀少如斯,在所谓的亲戚口中变成了没有劳动力的废人,也就成为所有人排斥的对象!
堂祭结束时,已是凌晨三时,看似简单的流程,实则做起来需要的时间会更多,现如今已减去其中诸多繁琐的流程。
若是每一堂祭都需要有人哭丧的话,恐要等到天亮才能圆满结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减去很多过程都惹得其他人抱怨,同先生商量过后适才有此权宜之计。
“林夏……”
我跪在地上,突然一双纤细的手落在肩膀上,猛然间回头一张几乎快要忘却的面容惊现于眼眸之下。
“小……黎雪,你怎么来了?”
“是我告诉她,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林森从围观人群中走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