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啊!
我是硬生生感觉到,结痂的伤口合着血肉一起被强行撕扯开来。
痛不欲生。
经常我们都会用到撕心裂肺,来形容一个人痛苦的程度。连小学作文那会,我都写过我家的小黄狗死了,我哭得撕心裂肺。
可真心去想想,把心脏和肺叶撕烂,到底是有多大的痛楚?
我觉得已经不用想了,光是撕我的血肉就不是能承受的感觉。
饶是如此,我还是拒绝打麻醉针,让医生干脆点。
医生还是很厉害的,毕竟见惯了太多可怕的病症,甚至生死看淡。面对我这样“犯贱”的要求,顿时用了大力气。
在“嘶啦”一声中,我手上的布料直接被撕扯了下来。
我发出简直不像人类的惨叫声,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我猜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定很狰狞。
但这才只是开始。
我的右手早已血肉模糊,有个位置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不仅是陈安琪,连医生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滴答”声中,鲜血缓缓滴落,结痂的伤口再次流血。
医生立即给我用专业的消毒『液』消毒,然后上了一层维生素c粉和不知名的黄『色』粉末。
痛着痛着,我竟然麻木了,只有内心一团仇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我手上的伤口总会愈合,可背叛的伤口,却永不愈合。
最后,医生给我重新包扎好之后,都感叹我可能不是肉长的,而是铁打的。
然而面对这样的高度称赞,我却什么都不想说,觉得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当晚回家的时候,妻子在我旁边,一直在偷偷地哭。
不想发出声音,也不想让我看到,就偏着头看向一边,假装自己没哭的样子。
我知道她的心思,也就没有拆穿,只是走路脚都是软的。
打车回到小区门口之后,我下车就是一个趔趄,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废人。
“老公,该换我背你了。”陈安琪擦了擦泪痕,在我身前缓缓蹲了下去。
“不用。”我嗓子都沙哑了,声音让自己感觉很陌生,有种诡异的沧桑感。
“听话!”妻子坚持道。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缓缓伏在了她的后背。
原来依靠在陈安琪的背上,是这种感觉。
原来有一种温暖,会意外地让人想哭。
陈安琪搂着我的腿,缓缓站了起来,我也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脖子。
小区里的人,都像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的。
“你看那个男人,是不是腿有问题啊?”
“不像啊,怎么还要女人背着?真丢人。”
“丢人归丢人,我还是羡慕啊。这一辈子,除了我妈,还有哪个女人会背着我走吗?”
“闭嘴,扎心了。”
面对这些闲言碎语,我始终保持着沉默。
“累不累?”我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问道。
“不累。”陈安琪咬牙道,“开玩笑,我是谁?”
我张了张嘴,有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只是个女人,你不该这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