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扭身打开自己车的车门,自然地取了把伞,撑起伞,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箫音在办公室继续工作,根据李婆发来的家庭情况,她的儿子秦何目前并不住在家里,便给秦何打了电话。
“请问是秦先生吗?我是敬诚律师事务所的韩箫音律师。”
“你好,我是秦何。”
“你母亲委托我起诉你的爱人沈溪没有尽到赡养义务,你知道这件事吗?”
“起诉沈溪?不可能,我妈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需要我把起诉书发给你妈?”
“沈溪对我妈做什么了?”
“你母亲从家中搬出去了,说是儿媳沈溪不让她在家中住,而沈溪的意思是,搬出去是你母亲自己的主张,她并没有赶她出去。”
“就这事,值得去法院?”
“你母亲以死相逼,我跟你妻子沟通过了,沈溪同意应诉。说实话,我开始也不同意起诉,后来仔细想想,以你母亲现在的状态,让法官开导开导她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当然了,如果你能劝导的话,也没必要浪费司法资源了。”
秦何欲言又止,能说什么呢,被逼到死胡同里了,头疼,眼前发黑,想打人。
“秦先生,你在听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韩律师。”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跟我联系。”
“好。”
秦何一脚踢翻脚边的瑜伽垫,惹得来上课的学员们莫名其妙,躲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拳头夹在两张办公桌之间,手背上夹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原来自己的“离家出走”,换来的是母亲对沈溪更深的伤害,去法院是闹着玩的吗,邻居们,沈溪的同事们,甚至他的同事都会听说,家丑不可外扬,这跟让周围人知道他是个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回去?绝不可能,秦何清楚自己不敢面对,就算面对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他从来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同时讨妻子和母亲的欢心,也没有可以学习这些技能的渠道,那些能轻轻松松处理好这种事的男人,大概天赋异禀吧。
他承认,且直面自己的平庸和无能,于是“逃避”成了无法改变的选择。
想到沈溪,秦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和沈溪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刻意的拉线却成全了他的爱情,他从没像爱沈溪一样爱过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手背上的血印越来越深,指头都夹肿了,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很痛快。
如果你真的爱沈溪,就让她早点解脱吧,秦何对自己说道。
早点解脱,大家都早点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