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想从路山海那拿点钱,路山海给了她钱,但希望她不要急着把孩子打掉。后来他们找了一家私人诊所照B超,是个男孩,公婆也去找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并以金钱,让儿子娶她进门做诱饵。可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们承诺的条件一个也没兑现,还要骗她去外地生孩子。路山海为什么要争取外派的谜底就此揭开了,我当时脑子里就飘过一个念头:离婚吧,这个念头飘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有点激动,似乎我早已为这个结局做好了准备,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我对那孕妇说:‘这个家让给你’,她还说了声“谢谢”,我说‘不客气’。我当天就抱着路向往离开了,路山海找到我,我们俩进行了一次难得的也是最后一次长谈。路山海说他家三代单传,父母年纪大了,就想抱个孙子,但我咬死不肯生二胎,让他们特别伤心。我见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质问他这是不是他们一家人背着我预谋好的,他说并没有预谋,是我让他在父母那很为难,他苦闷,去酒吧戒酒消愁,才发生了这个意外。”
“你能想象吗,他一点歉意也没有,说得急起来的时候,还冲我吼。”
“我说你也想要儿子,你自己跟我说啊,为了你父母,我们好商量。他回我一句,话说开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他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就没点数吗。”
伊程方冷笑了一声:“去他妈的爱情!”
“你离婚后谈过男朋友吗?除了,那一次”,王照咽了口口水:“你应该明白我说的。”
“我明白,离婚后我一直单身,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会选择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
“偏激!你可以选择你的人生,可是路向往呢,她能选择是否出生吗!能选择自己的母亲吗!你这么对路向往,是要把你受过的苦难转嫁到她身上吗!”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要我的孩子受任何的伤害!我不会让她过我这样的生活的!”
伤疤一点点撕开,伊程方的心态崩溃了,王照狠狠地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自说自话!”
伊程方大叫道:“你都没当过母亲!没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你没资格来评价一个母亲的对错!”
王照一把抓起桌上的东西转身离开,出了看守所,久久无法平静。
这次会见不仅失败,也让她做了一回失败的律师,控制不住情绪,对当事人发火,一筹莫展,没找出她寻找的答案。
她把包甩到副驾上,将头抵住方向盘,沉湎在对齐慧娴和伊程方来回交叉的比对中。
在王照的记忆里,她的祖父母也没有给予过她任何宠溺,她和他们接触少,相互无感情。
他们对她尚如此,对齐慧娴呢,齐慧娴是否有跟伊程方一样的遭遇。
她用额头去打方向盘,真的疯了,竟会为齐慧娴换位思考了。
余擎去王照的办公室,不在,韩箫音在。
“王老板呢?”
韩箫音假装没听见,懒得搭理,秦何和沈溪的闹剧收了场,把她的心也搅乱了,耳朵里到现在还回想着李婆的各种叨叨叨。
李婆在所里念了半天,反复的只说沈溪的不好,不说别的,也不多问,保安拖都拖不走,韩箫音搞不通她要干什么。最后还是施长信出面摆平,二话不说,直接告诉李婆:不出意外,秦何和沈溪的婚姻是无法挽回了。
毕竟阅历摆在那,李婆既要家庭和睦,又要儿媳妇服从她的心理哪逃得过他的眼睛,典型的陈旧“家长制”观点。
李婆问无法挽回是什么意思,施长信说沈溪不想做你的儿媳妇了。
李婆反驳沈溪一个人决定了没用,而且离婚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呢,生过孩子,岁数不小了,她到哪再去找一个好男人呢。
韩箫音插了句:都二十一世纪了,离开男人女人就活不了了吗,大不了不再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