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在接白总推荐的案子,各路大佬介绍的案子上更为谨慎和挑剔,那些奇奇怪怪的,侵犯了别人的权益还想让律师帮忙喊冤;得了便宜还要再卖乖;把律师当作无所不能的保镖,逢山必须给我开路,逢水立马为我搭桥的人全部被王照拒之门外。
不再是钱到位,再难的事情,我也给你办到位。
韩箫音想不通她辛辛苦苦参加各种饭局,敬这个敬那个,说干唾沫,喝到吐才拿到的资源,为什么反而不珍惜了呢。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跑过来。”刘念钧走进来,帽子、围巾、手套一应齐全,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那眼睛即是生了病的人的眼睛,所有的气质熬净在了那双空白里,即便到了店里,他也全副武装。
“没关系,你情况特殊嘛。”
“其实我不该麻烦你们的,浪费国家法律资源。”
“你有正当权益,既然我们是你的代理律师,有义务帮你去维护,你想喝点什么?”
“我白开水就行了,韩律师你随便点,我请你。”刘念钧微微扯了下围巾,将玻璃杯端到嘴边喝了口水。
“服务生,半糖拿铁,巧克力甜甜圈”,她点好后对刘念钧道:“不用你请,天冷了就想吃点甜食。”
“巧克力吃了会让人开心。”
“你也来点甜甜圈?”
“不用了,谢谢。”
韩箫音没有坚持,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一位白血病患者,不清楚白血病患者的饮食禁忌。店里的座位与座位之间,拉了很大的稀疏空间,韩箫音莫名有些不自在,酝酿着如何开始交谈。
律师接的案子,有时难不是难在案子本身,而是当事人一方的意见不统一,当你把案子接下来了,就得去调和这种不统一,至于施主任当时为什么会接这个案子,不好问。
桌上有一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北美冬青,红的如同一把火。混杂在花香里的,是他身上浓烈的药水味。
刘念钧转动着水杯,韩箫音等咖啡到来,伸长脑袋看了眼邻桌,桌上摆的是同款花瓶,里面插的是和落雪的枝头相仿的珊瑚果。
“韩律师,我们见过,在地铁里,还记得我向你推销过吗。”
“哦,是你啊,你......”
“我没有骗你,我和王照曾是同学,她怎么没来?还来吗?”刘念钧局促地摸了摸帽子,拉拉衣角。
信息量大到韩箫音接不住,韩箫音喃喃地道:“你是想王律师来?还是不想她来?”
“我想她来,又不想她来,我这个样子,见人不大好看。”
“王律师不会来的,像你这样的案子,没有大的争议,通常用不着王律师出面,由我这个助理代为办理就可以了。”
“不会来了?”
“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