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你是在寻找那离风公子一行人么?”一个鹿山书院的学生眼尖,立刻看出了胡云生的心思,开口说道:“我刚才看见他们几人,已经匆匆离开了考场。”
“走了?”胡云生眉头皱了皱。
“哼!那离风肯定没有考好,自知金榜题名无望,大约也没有什么脸面继续呆下去了,所以匆忙离去。”
“此人也只会卖弄学问而已,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这科举考得不是对子诗赋,而是经义文章,策论。”
“在花船上,他整日里坐在船头看风景,学业已经荒废,能考上才怪。”
“胡兄即将高中,飞黄腾达,这样的小人物,也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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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鹿山书院的学生也对江易产生出来了敌意,纷纷开口说道,语言之中,毫不客气。
毕竟他们在同一个书院学习,有同窗之情,苟富贵,勿相忘,若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便他们科举失利,只要跟着胡云生,那也能出人头地。
胡云生再不济,也是一州总督之子。
“你们说的是,只要本公子入了仕途,在朝廷为官,寻常百姓见了我,也要颤颤巍巍,下跪行礼。”
胡云生听到这些话,非常受用。
这群鹿山书院的学生在考场停留了一会儿,也纷纷离去了。
钟声一响,代表科考落幕,所有考生都走出了号子,纷纷离去。
因为这考场,不能够多呆,就算不想走,也会被赶出去。
毕竟这里不是国子监,而是混元天鼎折『射』出来的异度空间,时时刻刻都在消耗着大量的灵石。
这灵石,即便中央皇朝也非常拮据,再加上这次运送荷花水稻和灵石的船舰被劫,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还没有调查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仅仅半个时辰,所有考生就走完了,咔咔咔,那阵法禁制消失不见,国子监的大门缓缓关闭。
如果有人悄悄潜伏回国子监,肯定会惊奇的发现,国子监内空空如也,那个广场,那无数的考场号子,神通大帝的雕像,竟然通通都不见了踪影。
所有考生都走了,但是那些考官还在其中,加紧批阅考卷,人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肃穆。
遇到那些胡『乱』答题的考卷还好,一下就可以判断为落卷。
但是有一些考生的考卷,经义做得很晦涩,模糊,并不好判断,往往需要几个考官反复阅读,研究,商量,才能与之优劣。
如此,便增加了批阅的难度和时间。
虽然辛苦,但是谁也不敢抱怨,毕竟三公还坐在上面。
此时,庞天都批阅的都是各个考官推荐上来的优秀考卷,不过他要求极高,一般文章都入不得他的法眼,往往数百份考卷当中,也只有一两份有文运之气,被他看中。
不过诗画文章,锦绣文章,并未再出现。
那阶梯台阶之上,堆满了成山的落卷,数不胜数。
一个时辰后,在众多考官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把所有考卷全部阅完。
三十多万份考卷,最后只有五千多份考卷合格,其他的全部被判为了落卷。
庞天都,左宗廷,鲍千寻经过一番衡量之后,又选择了一份写得好的道德文章,准备与诗画文章,锦绣文章一起,呈递给圣上。
“清风,速速将这些落卷全部放入文库,以便后续查询,不可遗漏,知道吗?”庞天都站起来,开口说道。
“是,老师!”尤清风行了一礼,应道。
接着,所有考官就开始整理那些落卷,准备将之送往文库,存放起来。
而庞天都,左宗廷,鲍千寻三人,则是准备进宫面见圣上,因为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放榜的时间。
“咦?”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考官在整理那些落卷的时候,突然从中掉出了一份考卷,他立刻拾起这份考卷,刚想与其他落卷放到一起,刹那之间,他看到这份落卷上面的密封,居然没有一点拆开的痕迹。
“难道是批阅的时候,不小心遗漏了?”这年轻考官在心中想到,然后就开始解开密封:“先看看再说,指不定也是一份落卷。”
他解开密封,首先看到的是这张考卷的破题,“天命,时运也!”
“好家伙!这题目是夫帝王者,天命所归,这个考生的破题居然说帝王天命,乃一时运气,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口出狂言,这要是传了出去,肯定要遭受到牢狱之灾,别说是参加科举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难说,果然是落卷。”
这年轻考官看到破题,就断定这是那些言辞激进的考生写的经义文章,喜欢与朝廷唱反调,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这样的考卷,通通都已经被判为了落卷,如果呈递上去,不只是这考生要遭殃,批阅的考官也要跟着遭殃。
不过这年轻考官是上一届科举出身,入朝为官刚好三年,也理解那些激进考生的做法,怀着这般心情,他还是往下看去。
很快地,他的脸上从平静变为惊讶,再从惊讶变成震惊,再从震惊变成了惊骇,到达最后,他整个人彻底呆滞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