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也在远处独自饮酒,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江易的身上,觉得无比的刺眼,心中杀机大增。
突然,他冷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妙计,顿时起身走了过去:“状元公,你文章了得,想必诗才也是极佳,此时良辰美景,不知道能否做一首应景的诗?来为我等助助酒兴?”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字字清越,似乎拥有一股强大的魔力,竟然把嘈杂不堪的声音盖压了过去,落在众人的耳中。
顿时,整个宴会突然安静了下来,寂静无比,许多人都看着江易,充满了期待之『色』。
那些官员也投来了兴致勃勃的目光。
就连在交谈之中的庞天都和苏潜,也顿住了声音,看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探花画中仙居然会突然开口说出这话。
不过一帮文人聚集在一起,酒兴大起,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许多人看出来了画中仙是故意为难江易,但是却挑不出什么刺来。
“这小子风头太盛了,不懂得谦卑忍让,连御史中丞都敢得罪,终于遭来了嫉妒。”
“这画中仙身为探花,写出来了诗画文章,作诗肯定拿手,因此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文章被离风压了下去,很不服气,于是想在诗才上取胜。”
“这应景的诗可不好作,如果离风作不出来,那风头肯定就会被打压下去,再也不敢这般嚣张了。”
“以己之长,克彼之短。在自己的强项上战胜对手,这画中仙倒是聪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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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官员小声地议论了起来,都等着看这一处好戏,既然是宴会,自然要有一点好戏,光是喝酒,那有什么意思?
这样的争风吃醋,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儿科,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因为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这还要恐怖无数倍。
“你想让我作应景诗?”江易目光落在画中仙的身上。
“怎么?状元公似乎不情愿?”画中仙直接对上江易的目光,没有一点胆怯。
“状元公,今日难得我等相聚一堂,把酒言欢,你不会扫了大家的兴吧?”就在这时,又是一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开口说道:“莫非状元公只会写文章,不会作诗?”
此人,不是胡云生还能是谁?
他对于江易极其愤恨,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这句话,意味深长。
一般来说,只要学识渊博之人,不仅会写文章,而且还会作诗,所谓博学多才,文章,诗赋,都是相通的,书读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
如果江易今天不作出一首诗来,恐怕就会遭受到质疑,那文章到底是不是他写的。
刹那之间,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是谁也不敢『插』手。
江易看着胡云生,突然之间笑了,只是这笑容,有点冰冷,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在下与诸位相聚京都,同届科考,现在又把酒言欢,实乃缘分,既然如此,我就作一首诗,表达在下此刻的心情,你们两个听好了。”
说着,他似乎不经过思考似的,信手拈来:“月如银盘照九州,金榜题名君赐酒,千杯入喉浸衷肠,几人欢喜几人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山河万里任我行,前程似锦运天舟;心中自有乾坤在,哪怕身死意天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好!好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等新科及第的心情,全让状元公在诗中表达出来了,当真是精彩!”
“状元公不仅文章了得,诗才也是绝伦,『吟』诗作赋,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古人有七步成诗,今日状元公却更胜古人,开口成诗,我等佩服。”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说得好,状元公作出这样的诗来,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状元公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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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安静之后,众人便纷纷喝彩起来,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一般的诗,只有四句而已,但是江易却一下作出了十二句来,并且句句应景,情景结合,写出了在场所有新科进士的心情,让人感触极深,回味无穷。
胡云生听完这首诗,顿时脸『色』苍白,惊呆在了原地。
画中仙则是眉『毛』一动,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作出了一首应景的诗,不仅如此,这首诗还不是一般的诗,而是难度极高的诗,简直就像是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难受无比。
他刚才计划的是,应景的诗不好写,江易被众人灌了这么多酒,众星捧月一般,肯定云里雾里的,头脑不清醒,即便是作出了诗,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他再作一首诗来,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肯定能让对方颜面扫地,再也无法这般风头。
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计划居然失败了。
“画中仙,听说你写出了诗画文章,不如你也作一首应景诗,咱们切磋一二?”江易将画中仙的表情尽收眼底,顿时笑着说道。
“我……”
画中仙听到这话,刚想把作好的诗念出来,但是却忍住了,因为他的诗,虽然也精妙,但是却远远无法与江易的这首诗相提并论,继续争斗下去,只会出尽洋相,不如不说。
“状元公作的这首诗,已经成为了今日宴会的绝唱,在下自愧不如,怎敢献丑!”
画中仙开口说道,主动认输。
他的心中,简直气得三尸神暴跳,恨不得把江易就地格杀,但是这里是皇宫,那么多官员在场,他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肯定逃不了。
不过,他『性』格睚眦必报,不会就这么算了。
“离风,你既然找死,那我今晚就成全你!”他退到角落里,阴森地盯着江易,杀机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