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怎么样了?”
“我说不出来, 还是请桑原九段来看吧!”
“真是后生可畏!”
天元战第一场柳安娜对塔矢行洋
这一局棋显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这种反响甚至不是日本国内的。在这个国际时代, 棋手很多都要放眼国外, 像围棋大国中国和韩国就不用说了,遇到这样重要的对局, 那都是直接和东京这边传真联系, 每当有新的一手棋的时候就用传真传过去。
中国甚至在围棋队那边挂盘讲解, 讲解安排的也是国内的围棋高手。
除了中国和韩国这两个围棋大国,欧美那边也有很多棋手和业余爱好者在关注这个。
没有办法,今年日本棋坛的局势实在是太过吊诡了。统治世界棋坛几十年的日本在过去的十年里,围棋水平就和他的经济水平一样, 堕落的速度让人惊叹。
新一代支撑不起来, 老一代已经老态龙钟, 举目望去几乎是荒漠一样景象。在中韩两国十几岁的小辈就能当家的时代,他们三四十岁还能成为少壮派...虽说围棋是一门古老的智慧,需要时间的沉淀, 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人对围棋的了解是很浅的。但是这里不是围棋, 而是竞技围棋啊!
而今年, 有一些变化让一些敏锐的人捕捉到了。日本新生代涌现出了几个非常不错的苗子,有了迅速成长起来的样子。
更让所有人悚然一惊,不得不把目光放在这里的原因是安娜,这位入段两年, 日本棋院认定为三段的棋手, 以惊人的速度崛起, 国内国外的战绩都好的惊人!
而今年的夏天她更是要和自己老师,日本国内围棋第一人,国际上也战功赫赫的塔矢行洋进行多次对决。看看他们对决的舞台,棋圣战决战、本因坊战决战、天元战决战、王座战挑战权争夺战...
今年的夏天还看的到别的棋手的影子吗?
日本棋坛变成了这对师徒的舞台,这倒是有点像几年前的韩国。不过当时韩国的情况是徒弟死死压制住了师父,诞生了一位‘神一样的少年’,从此之后,韩国棋坛崛起。那么...日本会重走一遍这个道路吗?
没有人知道,到现在为止安娜都还没有真正战胜她的恩师塔矢行洋。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未来已经清清楚楚了。
“真是前途无量啊!”
“多谢指教!”安娜微微低着头,对着老师塔矢行洋。
棋盘下至终盘,一切已经明了,安娜拿下了这一局。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只不过是这对师徒复盘而已。
天元战是五番棋,也就是说,先赢三场的人会成为新任天元。
为了宣传造势,也是为了棋手的状态,下棋都不可能连着下,今天下一盘明天又下一盘,正式比赛可吃不消。
但是就算安排的宽松,也就是这样几盘棋而已,不可能空的太久。
于是天元战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相继完成,第五场?没有第五场了,因为在四局棋里已经结束了悬念。
安娜输了第二局,然后连扳两局,抢先拿到三局胜利。
没错,继史上最年轻本因坊,以及唯一女本因坊之后,她成为了史上最年轻天元,以及唯一的天元——话说日本的女流棋手有女流本因坊这种专门的头衔,然而真正的本因坊或者名人之类,七大头衔没有女流棋手尝鲜过!
所以安娜拿到任何一个头衔,其实都是在开创新的历史记录。
“柳天元啊...恭喜!”
最近安娜听到这种话很多,不过也就是这段时间而已。她现在还是在位本因坊呢,按照影响力和历史排行,天元当然比不上本因坊,所以按照约定俗成的*屏蔽的关键字*,这时候还是要称呼‘本因坊;。
不过要是她在本因坊战中输了,丢掉这个头衔,那就两说了。
赢下天元头衔之后,整个棋界认为,这是安娜职业棋手生涯的一个分水岭,自此之后她算是再日本国内摆脱了一部分来自老师塔矢行洋的压力。
虽然塔矢行洋的棋力依旧高于她,但是从未来看,她在快速成长中,而塔矢行洋能够进步的空间已经很有限了。将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不过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这一点绝对正确。
与此同时绪方精次在‘十段战’上拿到了头衔,他的年纪说青少年都不能够,只能说青年。不过相对于日本国内围棋界一流棋手普遍的高龄化,他已经算是为年轻化做出了很大贡献。
于是所有人大唱赞歌...不错嘛,这样一看,是日本围棋要崛起啊!
这种不专业评论安娜根本不回去看,实际上她也没时间去看。这段时间她要准备稍晚一些的本因坊战,好在今年的本因坊战比较晚,她又是头衔持有者,以逸待劳等着挑战者就好。
而在这段时间内,除了备战,她还要完成另一件事。
再去地狱一趟,这是早就考虑好的。
这时候去倒也有一个好借口...盂兰盆祭最后一天了,地狱好玩又热闹,不来一趟吗?
日本的盂兰盆节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多解释,反正是舶来品。至于地狱过这个节,与其说认可这个节日背后的意义,还不如说就是为了找个理由过节。毕竟从盂兰盆节的来历来说,地狱应该是非常讨厌这个节日的。
不过既然是为了过节玩乐,那就不用那么讲究了。
安娜通过申请来到了地狱,接待她的还是上次那位鬼卒唐瓜,他看上去倒是挺喜欢安娜的。
“安娜大人这次就和我们一起玩吧——这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是茄子,上次见过的——这个是和我一起的,我一个很亲的弟弟爱染国俊。”知道安娜要来祭典,作为祭典疯狂爱好者的爱染国俊就成为了安娜的小尾巴。安娜摆脱不掉,于是只好带他过来了。
祭典当然要在晚上,即使是在地狱也一样。许多各种各样的小摊车整整齐齐地排成长龙,都用各种灯笼装饰,参加祭典的人就从中间走过去。第一感觉就是琳琅满目,如果每一个小摊车都停留,肯定是逛不完的了!
夜晚的地狱更像是现世了,白天的时候地狱的天空还会呈现出诡异的暗淡,而到了晚上,和现世的夜幕没有区别。
这样的热闹,周围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是追赶笑闹,充满了人情味和烟火气。如果不是一些摊贩和顾客的长相明显是非人类的,恐怕很容易让人忘记这事一场地狱的祭典。
对此爱染又雀跃又担心,小小声:“主公——姐姐,地狱的食物可以吃嘛?”
安娜来了几次之后就已经对地狱有所了解了,
“黄泉国的不可以,但是地狱的可以。”地狱和黄泉国虽然有重叠的地方,但是在现代,这已经是两种概念不同的存在了。
黄泉国的食物本质上就是一种诅咒,所以才有那种效果。而地狱这边食物,其实就是地狱自己生产,再不然从现世来,所以也就不存在吃了之后再也不能离开黄泉国这种诅咒。
不过必须要说,有一些本土食物,外来客最好还是不要尝试...毕竟不是地狱人。
得到安娜这一句肯定对于爱染来说就足够了,高高地举起双手:“要吃苹果糖、辣年糕!”
然后就开始进攻第一家小食摊。
苹果糖是日本祭典的标配,这种糖和华夏的糖葫芦很像,就是苹果的那种糖葫芦。小小的苹果,外面裹了一层红『色』的糖衣,安娜以前在现世参加祭典的时候也吃过。
“那、我也要一个...唐瓜和茄子要吗?我来请客吧。”安娜询问两位小导游的意见,然后就往生意很好的那家苹果糖小摊过去。
“我要这个。”两根手指指到了一起,并且异口同声。
安娜抬起头,竟然还是熟人。
“原来是鬼灯先生您啊。”安娜退后一步,示意让给鬼灯。
鬼灯的头脑里是不存在女士优先这种想法的,既然安娜都非常主动地让给他了,他当然不会客气。于是非常爽快地拿走了早就看好的苹果糖,然后付钱。
准备走的时候却被两个下属,唐瓜和茄子叫住了。
“鬼灯大人是一个人吗?”“那就一起,一起啊!”
非常热情,于是阎魔殿辅佐官欣然加入——真的是‘欣然’啊。如果不是安娜已经清楚一点这位辅佐官的作风,她都要以为他是在不高兴了。
一行的队伍迅速壮大,唐瓜、茄子、爱染都是长得像小孩子却不是真正小孩子的那种,然而这种场合,他们高兴的完全符合外在。在各个摊位走来走去,总之不肯慢慢地走在后面。
鬼灯和安娜就像被抛弃的老父亲老母亲,并肩在后面慢慢地走。
鬼灯的眼睛显然在看爱染,微微一眯:“真是敏捷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