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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闵玉送走,邵明纬便直接下班了。
他从夜色出来,瞄了眼手机,已经十二点二十,过了末班公交和地铁的时间,但夜色所处区域才刚刚开始后半夜的狂欢,从霓虹灯流光溢彩却稍显冷清的街道可隐隐约约听到各种会所酒吧里喧嚣的音乐,进而窥探这城市里夜半躁动却寂寞的男男女女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另一幅面孔。
但这都跟邵明纬无关,只见他思忖片刻便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向前走。这里距离学校太远,而邵明纬绝不舍得叫辆出租车,走回学校估计天都要亮了。平日里他尽量赶着最后一班公交车赶回学校,虽然到学校时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但他身为学生会长之前没少帮宿管阿姨干活,勤工俭学也有很多人知道,再加上他那张老少皆宜男女通杀的脸,朝阿姨略带哀求地笑上一笑,阿姨就只剩豆腐心地给他开门。没过几天,宿管阿姨看他确实正经打工,奔波忙碌,而自己睡得早也受不住天天起夜给他开门,便私下给他宿舍大门钥匙,叮嘱他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自己会丢了工作。
邵明纬原本也知天天过了门禁才回宿舍不现实,然而让他去给邵容租的小套间又怕打扰她休息。更何况邵容睡里屋,因为怕她晚上有什么事而被邵明纬晚上也留下来的蒋姨睡在集厨房、餐厅和卧室于一体的外间,一个小套间满满当当,连浴室和洗手间都是公用的,邵明纬去了只能打个地铺,所以只有太晚的情况邵明纬才会回去。他还未想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厚着脸皮能过一天是一天,只是如此他白天课业繁重,晚上拗着心思打起精神工作,路途遥远,即使知道夜色消费水平高,碰见认识的人几率不大也会偶尔猛地惊吓冒冷汗,夜里又要陪着笑脸进宿舍,精神无时无刻不绷紧,纵是铁人也要承受不住,一段时间下来邵明纬消瘦了一截。没想到宿管担着风险将钥匙借给他,他心下十分感动,自然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没过两天,邵明纬提着两箱价格不低的牛奶和保健品给宿管阿姨送去,阿姨喜笑颜开地收了下来。
今日太晚,邵明纬自然决定回邵容那里,他即使有些醉意走路时仍是笔直挺拔,除了脸上些许潮红和身上的酒气竟看不出是醉酒的人,反而他貌若潘安,气质沉稳,在走出这片喧嚣的区域前还引得三两男女搭讪。
到了地方,邵明纬掏出钥匙开门,突然摸到被他放在口袋里闵玉给的钞票,想起那人黑暗中微微发亮又温柔的眼神,顿时怔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暗叹事情一团乱麻。
他绕过蒋姨睡的沙发床,悄悄走进里屋。打地铺之前,邵明纬轻轻坐在邵容床边,在月光下端详她的睡颜沉思。邵容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却更为清秀,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柔美。生活好似剥夺了这个女孩子肆意活泼的权利,睡梦中也微微皱着眉头。今天是她一周一次透析的日子,这是她第三次透析。每次透析完邵容会干呕难受上好长时间,吃不下任何东西,所以邵明纬决定让她五点吃完饭去医院,透析四到五个小时。但这样碰上邵明纬在夜色不能开机的时段总让他有些担心,好在蒋姨陪着,而他就算去了,医院也不会让除病人之外的家属进透析室,邵明纬便不再纠结。
因为不舒服,邵容睡得不安稳,有碎发零散地遮住她的脸颊,邵明纬小心翼翼地替她拂去,仍是惊醒了她。
邵明纬略带歉意道:“吵醒你了。”
她原本睡得轻,醒了片刻就清醒了,见是哥哥十分惊喜,怕吵醒蒋姨便小声道:“哥你来了!”她很快反应过来时间很晚了,又闻到邵明纬身上的酒气,皱起了一双好看的眉,心疼道:“怎么工作到这么晚……”
邵明纬笑着安慰她:“客人喝醉了多停了一会儿。就今天一天,以前都挺早的。”
邵容并不知哥哥干的是陪酒的活,还以为是普通饭店的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