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元年七月,十年五十又一的平民毕昇被殿前司请到了皇宫,太后刘娥见了他一面,毕竟是官家张口要的人,她也想看看有何奇特之处,但当看到一个糟老头子模样的老者出现在她的面前时,瞬间便没了兴致,还是身边英俊的内侍罗崇勋看起来比较养眼一点。
赵祯倒是很热情的接见了毕昇,但赵祯并没有跟他提活字印刷术的事情,反而是一见面就询问毕昇是否会造纸术。
已经询问之下,赵祯得知毕昇早年间也曾在造纸作坊工作过,只不过造纸作坊赚的钱少,不足以养家,且他对印刷篆刻情有独钟,索性后来辞了造纸作坊的差事,去当了一名雕版印刷的工匠。
会造纸就行,活字印刷术出来只是早晚的问题,这倒不急,于是赵祯在开封一处河流的下游,出资建了一处造纸作坊,让毕昇来管辖,并且授予了他一个散官,赐予其进出宫廷的权力,以方便随时向他汇报造纸的进程。
赵祯想造的自然不是写字用的纸,而是卫生纸,虽然他身为官家,但每次上厕所都很是纠结,他早就想摆脱那万恶的厕筹了。
赵祯正忙于发明卫生纸,而朝廷这段时间也并不平静,先是八大王温室种植土豆遭遇了失败,到了八月份,宰相冯拯病情加重,第五次上书请求罢相。
冯拯作为宰相不过一年有余,但胆略不足,滑头有余,实在是难堪大任,但刘娥却是留中不发,既不赞成也不反对,没人晓得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赵祯。
赵祯最近将心思都放在小发明上,很少过问政事,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刘娥内心的打算,毕竟前世他也是一名宋史爱好者。
此时的两府,枢密院的一把手枢密使是曹利用,二把手枢密副使是张知白。本来还有钱惟演这货,但他早就被贬到外地为官了。
中书省一把手宰相冯拯,但此时正是病入膏肓之际,按理说宰相辞职,应该是次相接任宰辅之位才对,但此时的次相是王曾,而王曾作风正派,左右一副我是正直之臣的模样,所以没少怼刘娥。
而王曾也不符合刘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用人思路,乖乖听话加官进爵,若不然老娘弄死你。所以不怎么听话的王曾就这样与宰辅之位失之交臂,而此时中书的大佬还有两位,那就是参知政事鲁宗道和给事中吕夷简,鲁宗道同王曾是一个脾气,而吕夷简虽然也还不错,但奈何资历不够。
赵祯知晓此时刘娥真正中意的人选其实是以刑部尚书任职江宁府知府的王钦若。
但刘娥的第一人选并不是王钦若,而是钱惟演。
此前六月份,冯拯抱病在身,上了一次辞官的劄子,而钱惟演此时正从河阳去亳州赴任的途中,钱惟演听说此事之后,便顺路入朝京师,但他的真正目的是图谋回来做宰相。
刘娥内心对钱惟演还是有些愧疚的,一方面钱惟演同刘家有姻亲关系,另一方面钱惟演也没少为她出谋划策,但刘娥仅仅只是在大臣们面前一题,就遭到了上次怼灵芝的监察御史鞠咏强烈的反驳道:“钱惟演奸邪阴险,他曾于丁谓结为姻亲,因此才得到重用,后来丁谓失势,他怕牵连几身,甚至对丁谓落井下石,此等反复无常的小人若是任免为相,岂不是要让天下人大为失望。”
面对监察御史以及众朝臣的反对,刘娥也是没辙,索性直接让人把鞠咏的原话转述给了钱惟演,但钱惟演依然不死心,赖在京城观望不走,直到御史刘岁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官家任命钱惟演为相,那么我等就抢过白麻纸的任命诏书当朝撕毁!”
钱惟演听到此话,知道自己不为当朝大臣所容,方才悻悻离去。
而王钦若资历是够了,但奈何相貌、人品乃至人缘都不怎么样,先说相貌,王钦若身材矮小,而且脖子上涨了一坨赘肉,被同僚戏称为“瘿相”。
虽然聪慧,但全都用在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方面去了,所以说他的名声很臭,被称为五鬼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