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绛的话落之后,赵祯久久不语,他来自后世,自然明白天文星象跟自然灾害的关系不大,而且洪涝、旱灾、地震这些东西跟当政者几乎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半响!赵祯朝着户部尚书晏殊说道:“晏卿乃我朝神童,朕的老师,能否为朕讲一下荀子是何人?”
户部尚书晏殊见此出言道:“回禀官家!荀子乃战国末期赵国人,曾三次担任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两度出任楚兰陵令。晚年蛰居兰陵县着书立说,收徒授业,终老于斯,被称为“后圣”。”
赵祯见此便道:“朕近来偶然看到《荀子》一书,恰好看到《天论》这一篇,有言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不能使之饥,寒暑不能使之疾,妖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饥,寒暑未薄而疾,妖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晏卿乃博学之士,能否为朕解释一下这段话是何意?”
晏殊一听官家提起荀子,基本上就知道官家想的是什么了,忙抱拳道:“上天的运行有一定的规律,不会因为圣君尧就存在,也不会因为暴君桀就灭亡了。人君以礼义来配合天就会吉祥,人君以暴乱来配合天就会凶险。努力农业生产而节约用度,那么天不能让人贫穷。保养周备而行动合时,那么天不能让人生病。依循礼义正道而没有什么差错,那么老天不能加祸给人,所以水灾旱灾不能让人饥荒,冷热变化不能让人生病,自然灾害不能让人凶险。荒废农业生产而用度奢侈,那么天也不能让人富有。
保养简略而行动逆时,那么天也不能让人保全。违背礼义正道而胡作非为,那么天也不能让人吉祥。所以水灾旱灾还没来就闹饥荒了,冷热还没逼迫就生病了,灾害还没产生就有了凶险。这些所接受的时间和治世完全相同,然而灾殃灾祸却和治世不一样,这不可以怨天,那事物的规律就是这样。所以明了到天和人职分的不同,那就可以称得是至人了。”
赵祯见此方才说道:“好!很好!晏卿不愧为饱学之士,朕深以为然,众卿可还有别意?”
大臣们良久没有作答后,赵祯又道:“若司天监真能把心思都用在观察和记录天体星辰运动上面,那么就会发现天体星辰的运行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它不会因为明君在世,就不出现,同时也不会因为暴君在世而频繁出现,简而言之,它都有着自己运行的规律。”
早在一千多年前的战国,后圣荀子就已经为我们这些后辈子孙提供了依据,然而经历秦汉隋唐,演变至我大宋,不少饱学之士,面对灾害,不思如何救灾,反而将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天道上面,是为愚昧无知,是为蛊惑人心,是为居心不良。”
谢绛不死心的出言道:“遇到灾害,臣让官家下罪己诏,祭祀祈福,减少膳食,停止各种不必要的攻城,对官家,对朝廷而言都是没有任何危害而言的,且都是一些小事而已!”
李迪出言道:“谢翰林以前只管修书,并不知官家在宫内的情况,臣前些日子同官家商议政事,偶然过了晌午,因此被官家留于宫内用膳,官家午膳不过八菜两汤而已,晚上四菜一汤,至于早膳则是更加节俭,如此节俭的君主,纵论历代君主,只怕也是少有能比之吧!臣倒是想问一下,谢翰林一日三餐几道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