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东宫。
晚上吃饭之后,朱雄英便开始有些发烧打摆子,吃了太医院太医开出的药效果并不是太显着。
马皇后刚痊愈却已经陪同在了老朱身旁,道:“才刚喝了一副药,怕是不会马上就有效果的,再等等吧,过了今晚看看情况如何吧?”
朱雄英的症状明显是感染了风寒,而风寒的康复却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
老朱在房间当中来回踱步,脸色冷然,骂道:“一群庸医...”
马皇后先前病着很多事情不知晓,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自是知晓老朱为他的病杀了多少太医。
为避免老朱再挥刀相向,在老朱还未暴怒之时,马皇后随之道:“哪有医者能够对所有的病都能药到病除,此方若是不行再换下一个方子嘛,总是能治好的。”
马皇后的意思是治不好病也不至于杀医者的。
老朱对马皇后的开解没做应答,只随口吩咐道:“李德喜,明日一早宣陈恪进宫。”
陈恪治好了马皇后很多医者没能治好的病,老朱家的人对陈恪的医术还是颇为信赖的。
老朱旨意出口,众人像是看到了希望。
一旁的吕氏脸上担忧缓和了几分,站在朱雄英床榻边就如他亲娘一般,欣慰道:“陈恪治好了母后的病,英儿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陈恪定也能治好英儿的病的。”
不管吕氏心中怎么想,但嘴上说的这话还是很中听的。
朱标脸色也缓和了一下,道:“父皇,你和母后回去睡吧,儿臣守着英儿就好。”
马皇后病重痊愈是该好生歇息。
老朱则道:“让你娘和你媳妇带着芷芊几个先回去睡吧,咱再等等看看情况。”
吕氏名义上好歹也算朱雄英半个娘,这个时候离开总归是有些不太合适,坚持道:“儿媳还是在这里守着英儿吧,姐姐走得早,儿媳也该当照顾着他。”
吕氏这些年的表现虽说无可挑剔,但老朱却并没有把吕氏留于朱雄英身边的打算。
“回吧。”老朱没有理由任何拒绝的理由道了一声。
越是这般没有理由,分量也越重。
老朱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吕氏只能道:“是,那儿媳带着芷芊回去了。”
朱芷芊几个虽担心朱雄英,但早已熬不住了,皆都横七竖八靠坐在那里迷迷糊糊打着瞌睡。
在吕氏招呼之下,几人这才纷纷回了自个儿房间。
马皇后为保证自己个身体不再给老朱惹麻烦,在吕氏带孩子们回去后也一并回了自己寝宫。
闲杂人等离开,老朱这才吩咐道:“从现在起这个房间不准任何人靠近,凡是所煎服汤药务必严加看管。”
朱雄英作为朱标长子,各方面表现皆都无可挑剔。
若说朱标是准皇帝,那朱雄英就是准皇太孙了。
在其生病的这段时间,也正是小人极易耍手段之时,因而各方面防备要小心再小心的。
而另一边的吕氏在把朱芷芊朱允熥送回房间后,便把朱允炆招呼到自己身边,冲着迷离迷糊的朱允炆,道:“朱雄英的风寒之症颇为严重,他若没了,你便就是你父亲的长子,与你说话呢,听着吗?”
吕氏的一声呵斥,让朱允炆清醒了过来,连忙点头道:“听着呢,听着呢...”
说着,吕氏抚摸着朱允炆的脑袋,道:“你记着,在这深宫中,只有那把椅子才是最实在的,这段时日,多在你皇祖父那里露个脸,娘也会多为你祈福的,你要记住,你若不努力,将来被分藩出去可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朱允炆年纪小,这才是激励他最大的一个动力。
老朱的手段摆在那里,这是吕氏为自己儿子寻得机会的唯一方式了。
***
次日,陈恪一大早便与范深袁朗早早去了王屠户那里。
王屠户满脸横肉,身上皆是油渍,见到陈恪三个小娃娃过来,扯起一道笑容,问道:“陈恪,回来了?你家那大黄狗怎么样?听我家那倒霉玩意说,他刺伤了大黄,是你给缝好了的?”
王屠户面相虽不怎样,但与街里街坊相处却颇为融洽,待人接物也很是热情。
陈恪还未回复,范深便抢先毫不客气道:“是啊,王叔,你得好好管管你家王大了,拿着个杀猪刀到处玩,好在刺伤的是大黄,若是刺中了人,你可就得跟着吃官司了。”
范深不客气,王屠户却是嘿嘿一笑,骂道:“那倒霉玩意与我说了这个事情后,我就把已经他抽了一顿了,这几天我特意留了些骨头拿去给大黄吃吧。”
王屠户做到如此已算不错了。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有求于人,态度上还得是把握以下分寸的。
为避免范深嘚吧嘚的得罪人,陈恪随即道:“那多谢王叔了,王叔,我近日来其实是想找王叔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