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才刚刚做过一场类似的,经验什么的都有了。
一个多时辰后,李文忠身上的铁弹便已被悉数取出。
由于这些铁弹留于身体中的时间太久,经与血肉交融之后,好几个已有了腐蚀的迹象。
就这东西,长时间留于身体中,光是一个铁锈怕是就能要了人的命的。
手术做完,陈恪叮嘱卢文斌和王康留于手术室中,随时查看李文忠状况,他则直接用托盘端着还混带着李文忠的血迹的铁弹出去复命。
毕竟,外面还有不少人等着知晓李文忠的手术情况呢。
随着手术室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朱标,李景隆,华中一行人呼啦一声全都围了过来。
不等众人询问,陈恪便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道:“手术进行还算顺利,目前曹国公的麻药还未过去,等过去后便可醒了。”
华中把侍疾的工作做的极好,陈恪话音才落,便随之忙不迭出言问道:“那我何时可进去?”
虽说按李文忠所说,老朱所疑之事怕是存有隐情,但老朱一日没下最后旨意,华中侍疾之事一日便不可否认。
对华中的询问,陈恪沉思了一下,道:“这样吧,今日曹国公那里先由卢文斌和王康照料着,过了今晚,便由淮安侯来吧,注意事项之类的,到时淮安侯询问卢文斌王康二人就是了。”
华中一个外人,都这么热心,李景隆作为亲儿子总不能无动于衷。
陈恪安排完,李景隆随之便道:“我呢?”
不管怎么说,人李景隆毕竟是亲儿子,总不能不让人家尽孝心。
陈恪回道:“李公子与淮安侯一块进去便是,为让曹国公能尽快痊愈,多听卢文斌和王康建议,莫要擅自做主。”
对李景隆还得是多叮嘱些才是。
重要的事情讲完,陈恪指着手中托盘,道:“此乃曹国公身体中取出来的,你们看该如何处理?”
拿给老朱,私人收藏,亦或者是随便丢弃,都由能做李文忠主的这些人决定。
朱标还在这里,自是没人主动抢先开口。
片刻后,朱标开口道:“装起来吧,本宫拿与父皇瞧瞧,看父皇怎么说吧。”
朱标如此要求,陈恪真怀疑他是准备给李文忠求情的。
华中好歹也是个侯爷,总不能一直留在李文忠身边给他侍疾吧?
这事儿还是得寻一下其他的解决办法的。
应朱标要求,陈恪二话没说,找了草纸,直接把这几个铁弹统统包了起来。
把铁弹递上,陈恪眉开眼笑,笑嘻嘻道:“臣有个事儿想与殿下说,请殿下移步。”
李文忠求他帮忙那事儿,还得是朱标从中斡旋一下才是。
当然,最好是要由朱标亲自把这事儿告知老朱。
朱标好说话,又平易近人,陈恪开口后,朱标二话不说,便跟着陈恪到了公房。
进了公房,陈恪先以茶水招呼。
随后,陈恪便嘿嘿一笑坐于朱标对面,开口问道:“曹国公在严州的事情,殿下应该知晓吧?”
朱标清楚此事,陈恪介绍起来也容易。
但没成想,朱标完全不正面回答,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回道:“本宫不知与你所知内容是否一样,你知道些什么?”
这意思是说,让陈恪先说,之后再做一下对比。
世人皆知,李文忠在严州尽忠职守,为老朱维系了江南的屏障。
老朱以为,李文忠差点叛逃张士诚。
而实际情况是,李文忠的谋士伪造的他的手书,想把军队拉去张士诚那里。
真真假假的,不说清楚了,确实难以说到一个频道上。
朱标开口,陈恪收起了笑容,道:“嘿,是这样,其实臣只是充当了个传话的,在手术室,曹国公与臣说了些严州的事情,他怕自个儿手术不成功就那么死了,严州的事情便永远说不清楚了,担心陛下会对他失望。”
说着,陈恪按照李文忠所说,把事情的大致情况介绍了一遍。
越往下听,朱标越激动。
听到最后,干脆直接起身,站着听了起来。
该说的都说了之后,朱标郑重问道:“文忠的意思是,严州之事是他的谋士赵伯宗趁他离开严州之际,伪造了他的手书,想把军队拉去张士诚那里,后来他行至半路返回,赵伯宗的诡计才没能得逞?”
陈恪解释的清楚,分析的也颇为到位。
陈恪点头应道:“是,曹国公所言就是这个意思,曹国公说,当时他一是没好意思说,二是担心陛下会怀疑他,才没把此事上报的。”
话音落下,朱标沉思片刻,随之道:“走,随本宫马上去见父皇。”
朱标既然都已经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那他把此事告诉老朱就行了,他过去不过去的,没那么重要吧?
陈恪开口道:“殿下,臣还得守着曹国公这里...”
其实,卢文斌和王康吧手术的具体步骤都已了解,他在与不在的没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