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朱有答案的时候,回答出来的东西务必得合乎老朱的心思。
陈恪脑海中迅速分析着老朱的想法。
以老朱的性格看,凡是老朱确定下来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的。
现在老朱既还询问他这个问题,便说明老朱并不认为开济是胡惟庸余党的。
想明白这些后,陈恪才当即回道:“臣以为此种可能性并不大,在胡惟庸还在朝之时,开济不过只是国子监的小小助教,开济与胡惟庸相交存了巴结的想法,而胡惟庸怕是并不会把开济这号人放于心上,开济他怕是也接触不到胡惟庸一党的核心东西。”
陈恪的这个回答否认了开济是胡惟庸一党。
陈恪回答后,老朱脸上的异样一闪而过。
随之,才道:“咱以为你会坚定不移的认定开济乃胡惟庸余党呢?”
这不是把人一竿子打死了吗?
他与开济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把人赶尽杀绝吗?
对老朱的问题,陈恪当即一本正经,道:“开济之事虽是臣状告出来的,但他与臣并未存有私仇,臣所言皆是来自于臣心中的公正分析,绝不会违背心中想法给他增添莫须有罪名的。”
陈恪说的好听,但陈恪到底如何,老朱还是知晓的。
说到这里,陈恪该说的都说了。
无论是开济,还是开济所牵扯到的李善长,老朱心中自会有分析,根本就不需要陈恪再做多言的。
“陛下,臣要说的就这些了,没别的事儿,臣先告退了。”
陈恪从东暖阁告退离开后,正赶上朱标匆匆而去。
见到朱标,陈恪先行行礼,又向朱标表示了这段时间对陈月的照拂。
还真别说,陈月在东宫学习几月,气质上真就变化了许多。
身上完全没有了乡间野丫头的气质,有的完全皆是世家大小姐那般的端庄优雅。
陈月有这些,虽是得了马皇后的授意。
但在东宫不受欺负,还是得益于了朱标的照拂。
“别这么客气,芷芊的身份就注定她没几个额朋友,陈月这算是陪着芷芊了。”朱标道。
朱标所说的这些虽说是实话,但该感谢还是得感谢的。
谢过之后,陈恪专门为给带着朱标去泡澡之时,把他带去了开济府上的事情做了道歉。
“殿下,前些时日臣带殿下去开济府上之事,臣虽是无奈之举,但却也是臣之大错。”
这个事情是在消耗自己的信用额度,是得与朱标好生道个歉。
不管朱标心中怎么想,肯定是不能当面与陈恪计较的。
“你也难处本宫明白,不必挂在心上,行吧,你去忙,本宫进去了。”
朱标与陈恪分别后,便直接进了东暖阁。
刚一进东暖阁,老朱便问道:“陈恪那小子与你说了什么?”
这个事情自是没有什么可瞒着的,朱标直接回道:“去开济府上那次,是他邀请儿臣去的,为那个事情与儿臣道歉。”
这个事情,朱家父子虽吃了算计,却也不好说什么。
老朱自个儿不自知,朱标却是清楚。
若陈恪直接与他爹说,开济如何如何,他爹不一定会信的。
以此方法把他爹带过去,让他爹实际感受一下,倒真不失为一个最直接的办法。
“那小子心眼倒是不少。”老朱冷哼一声道。
说着,老朱又顿了一下,随之道:“不过咱倒是没想到,满朝上下竟会是那小子第一个给李善长求情的。”
对此,朱标也是略微诧异的,愣了一下道:“如此看来陈恪有时虽会趋利避害,倒也不失为忠义。”
这个事情与陈恪的关系并不大,陈恪其实不出头倒也没什么的。
老朱不置可否,也算是赞成了朱标所言,又道:“那小子不仅是那种给其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且慵懒又滑头,得好生敲打着才行。”
很多东西,真不是陈恪不愿去做。
而是那些东西,他真不知道,需要给他摸索着过河。
孔圣人不都说过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道的东西当然不能贸然承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