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问及,陈恪也不再避讳,顿了一下后,直接开口回道:“见到了。”
老朱既询问见到与否,那就不止是只听陈恪回答一句见到的。
随之,陈恪便道:“周王对惠民药局的一些手术治疗很是感兴趣,已回开封,准备去那里的医学院学上一二。”
之前,朱橚就曾在开封见识过陈恪的治疗手段,当时对这样的治疗手法就已经有了兴趣。
这次在阳曲见到惠民药局的医者能熟练为那些伤患治疗更上心了。
朱橚对医术很有兴趣,在此方面也有些造诣。
但与朱樉朱棡朱棣这些藩王相比,少了几分经天谋略之才。
若让他出外带兵打仗,他也没那个能力。
朱橚非长子,也不用继承祖宗江山,且老朱能带兵打仗的儿子也够多了,朱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专研医术上,老朱也不会反对。
“秦王和晋王呢?”老朱又问道。
这两个儿子的风评老朱多多少少知道些,这次朱樉在阳曲待那么久,其目的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在阳曲做些实事。
很明显,他们又让老朱失望了。
老朱问及,陈恪自然没为他们隐瞒,直接回道:“阳曲救灾缺乏人手,好多人还压在废墟中不曾救出,但臣并未见秦王和晋王遣人出来救灾。”
没有就是没有,陈恪也不能说假话。
“那他们做什么了?”老朱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了,开口问道。
既不救灾,那总归是得有其他事情做的吧?
陈恪一五一十回道:“臣只见了周王殿下往来惠民药局安置伤患之处偷学医术,未见秦王和晋王,于是臣便直接去晋王府拜见了他二人,晋王府的屋舍基本没有倒塌,只有墙体出现了些许裂缝,已全部修补完成,臣去的时候秦王和晋王正饮酒作乐,丝竹管弦之声充斥着整个晋王府,王府内外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晋王府内是丝竹管弦的淫乐,而在晋王府外面则是百姓家破人亡的悲切啼哭。
说着,陈恪又道:“秦王妃还如婢女一般,在一旁斟酒添菜伺候着。”
不管秦王妃身份如何,那都是实实在在的秦王正妃,朱樉他把自个儿正妃当老妈子使,作践秦王妃的同时也是在作践自个儿。
老朱脸色微怒,不做言语。
陈恪却不做停顿,又爆出了一件更大之事,道:“臣在晋王府还亲眼见到了一事,一婢女在送菜时未注意到站起身取菜的晋王殿下要落座,把汤汁洒在了晋王殿下身上,晋王殿下招来护卫当场剁掉婢女双手喂了狗。”
虽说是因朱棡起身掰鸡腿突然落座撞到了婢女端来的汤盘之上,但也与那婢女经验不足的失误有关。
即便如此,一般主家顶多就是一顿责骂扣薪。
鞭打上一顿也算苛刻的主家了。
像朱棡这般处置,绝对是苛刻中苛刻的主家了。
老朱满怀希望,想着朱樉和朱棡能借此机会做些利民之实事。
可就朱樉和朱棡做的这些,哪件不像是末代亡国之举?
听到此,老朱脸上的愠怒更甚,骂道:“都是些逆子。”
骂上几声那能实实在在解决问题了吗?
老朱怒气未平,陈恪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随之开口道:“陛下,秦王晋王皆可是将帅之才,若让他们领兵出战,他们不仅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同样可冲锋陷阵深入敌营取敌首级。”
这并非恭维,朱樉朱棡绝对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很快,陈恪转而又道:“但随着战事越来越少,已不再需能征善战的将军了,如秦王晋王这些藩王空有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自是会再寻其他事消遣时光,这也就是很多在外藩王共有的弊病,他们会无限放大自己的兴趣爱好,若这兴趣只是些文雅之事,那尚且可以接受,如周王殿下那般...”
这事儿可不是陈恪信口胡诌的,就老朱的那些儿子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像朱樉朱棡这般的荒淫残暴的,还有修仙炼丹的,有杀人为乐的,有把粪便制成丸子让人品尝的...
“可若如秦王晋王那般沉迷享乐的,甚至是残暴害民的,不仅会给朝廷造成了极大的财政负担,还要激起民变,危急朝廷安危。”
陈恪开口直接说出了藩王所带来的弊端。
老朱脸色微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别那么多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