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的话,那些小粮行的作用基本可忽略不计。
说着,道衍直接转而开口道:“这三家大粮行,一家姓吴的,一家姓李的,还要一家姓张的,除却那家姓李的,吴家张家,在张士诚在的时候就是粮商了。”
粮食需协调四处调粮,也是有些手段的。
因而少不了与官府的人合作。
吴家张家没少为张士诚运粮,怕是也没少得张士诚的好处。
“那家姓李的,之前就是个小粮商,需要在吴家张家的夹缝中求生存,后因涉足瓷器茶叶等,积累些财富,才与吴家张家勉强分的了一杯羹。”
吴家张家早在张士诚还在的时候就涉足着粮行。
本来一块蛋糕分与两个人,现在又突然又多了一人。
意思就是说,两人都要让利出来。
这无疑于是割肉喝血的,吴家张家又怎能愿意了?
除非逼不得已。
既是逼不得已之下的,那心中怎能对李家满意了。
既有不满,这怕就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口。
说到此处,道衍停顿了下来。
陈恪嘿嘿一笑,吩咐了湖州知府,道:“明日安排个大气些的酒楼,请李家的当家人吃饭。”
陈恪一经出口,其用意如何就很清楚了。
对此,无论是汤和还是湖州知府倒也未再反驳。
湖州知府出去安排,道衍又道:“吴家目前当家人的妹妹吴素娘嫁给张家目前当家人的儿子张明财,张明财人品极差,色赌均沾不说,还常打吴素娘,吴素娘虽为常待闺中,却并非逆来顺受的寻常女子,琴棋书画女工样样精通,碰到张明财自是心有不甘,因张明财殴打,几次哭着跑回了吴家。
每次都是张家当家人带着儿子亲自上门接人,每日张明财保证的倒是挺好,最后保证跟放屁似的,次次都放空炮,但吴家与张家的生意早就已经扯不开了,吴家只能是委屈了自家女儿。
可吴素娘太过刚烈,最后忍无可忍竟上吊自杀,吴素娘上吊自杀后,张明财依旧在沉迷在青楼中,当时正赶上是吴家人去张家看女儿,还是他们发现吴素娘上吊的事情的,最后也是无加人寻到的张明财。
为了这个事情,吴家和张家自是弄了个不愉快,但两家多年的合作早就已经分不开了,若强行分开只能是让双方都伤筋动骨。
没办法,只能继续保持,但其隔阂如何可想而知。”
道衍断断续续说出了他所打听到的有关吴家和张家的秘闻。
在道衍讲述中,正赶上湖州知府回来,陈恪问道:“道衍大师所讲的这个事情你可听说过?”
道衍若只是打听到街上的一些饭后闲谈的东西,那他在用的时候可得考量一下其中的确定性有多少。
湖州知府顿了一下,回道:“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听说吴家和张家因儿女亲家的事情弄得很是不愉快,至于具体原因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湖州知府作为知府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事儿就不是烂大街的事情。
道衍仿佛知晓陈恪意思似的,直接道:“这儿是得有数十年之久了,加之这事儿本就并非光彩之事,双方都在刻意隐瞒,除了两家府中一些参与过这些事情的人,其余人很少知晓了。”
既是数十年的事情,那吴家张家的隔阂还在吗?
陈恪只是心中想想,也不用他问,道衍便一五一十地回道:“两家共同获一种利益的关系,不是有这矛盾就会有那矛盾的,放心吧,吴家和张家只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罢了,这也是有李家这个突然崛起外在敌人的存在,要不然,两家的矛盾早就不可收拾了,绝对可用的。
还有,吴素娘与吴家现在当家人吴永寿乃是同生子,关系异于一般的兄妹,吴素娘死了后,吴永寿病了数月才终好了些,直到现在,吴永寿还不怎么好。”
双胞胎的关系是要比一般的兄弟姐妹更深厚些。
一般兄弟姐妹,若有那些情深的,也会因另一个出事而垮了自己身体的。
吴素娘人死不可回生,即便吴家张家的利益关系有所缓和,那其矛盾怕是永远都不可调和了。
这样的话,倒是好办了。
陈恪笑嘻嘻冲着姚广孝表示了感谢,道:“多谢大师了。”
姚广孝一副的得道高僧的模样,打听些这样的事情倒是更有效。
陈恪表示感谢后,道衍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行了,贫僧歇着了,再有用得着贫僧的样子只管来寻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