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天的鞭炮声响彻赵府,花轿早已临门,却不见赵公子出来迎人,别说赵公子了,赵大人赵夫人无一露面。
洛家来送亲的个个脸上难看的不行,洛五小姐的贴身丫鬟挽风几乎撕破手上的帕子,差点没哭出来,“小姐,这赵家也太欺人太甚了,你千里迢迢从鄞州嫁过来,竟就这么让你在门口等着,不就是故意要给咱们洛府下马威,给你难堪吗?!”
小遥叹了口气,洛家是商贾出生,跟晋州知府赵家的公子联姻确实高攀了,但赵家主动上门求的亲,也不至于这般冷落她,赵家之所以没人接亲,实在是他们自己乱了套,腾不出空来了。
因为赵大公子赵司南,他杀人了。
这是赵府败落的开端,也是赵公子不幸人生的开端。
在原着里,等了几个时辰的洛遥十分恼怒,带着一条街的嫁妆,又返回了鄞州,自此赵司南成为晋州最大的笑料,夹杂着自己杀了人这事儿,赵公子从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地头蛇恶霸。
但无论是怎样的赵司南,都绝非良配,小遥很想像原着里那个和自己同名的洛遥那样带着嫁妆一走了之,但是不行,她带着改造赵司南的任务穿越而来,冒险替洛遥出嫁,要是这时候放弃了,那她即便是回到现代,也还是会死于绝症。
改变赵司南的命运等同于改变自己。
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个气,小遥掀开轿帘,自行下了轿。
“小姐!”挽风几人惊诧的看着她,上前想要挡住人。
赵府管家来福还以为洛遥等得怒了,要发作,有些为难的上了前,却见洛遥并未吩咐送亲的走人,而是自己进了赵府。
“吉时将至,先拜堂吧。”
“五小姐!”挽风张大了嘴巴,想留住洛遥,可洛遥坚定的走进了喜堂,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新郎官儿,这要怎么拜堂啊!
宾客们纷纷张大了嘴巴,议论纷纷。这洛五小姐难不成还是个软性子?赵家这样的做派分明是要作践她,难不成她还真自个儿把堂拜了自个儿入主赵家?
边上嘲讽的惋惜的什么话都有,挽风差点没气得哭出来,拉着洛遥要走,小遥摇摇头,直接抬起手示意司仪唱礼。
没有高堂,没有新郎,这样的婚礼在晋州算是头一遭,哪怕上下几千年在各国各代,只怕也是没有的。
那司仪踌躇着,不敢唱。赵管家自来听说这洛五小姐刁蛮任性得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生怕她就这么负气走了,赶忙使眼色示意司仪唱礼。
直到她孤孤单单拜完堂,孤孤单单进了洞房,外头方又热闹起来,开席了。
支走了几个丫鬟妈子,小遥不管不顾换上的新妇的衣裳,拿掉繁重的头饰,推门想要出去,她知道那人尚存一息,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人救活了,让赵司南杀人这事儿不曾发生,就是她要死,也不能死在赵司南面前。
可末了小遥腹中一阵空鸣,天未亮时便起身打扮,她早饿过了头。
小遥眼下最珍惜的就是这条命,想了想,她又回头拿了几个糕点。
外头的丫头妈子小声说着闲话,挽风坐在廊檐上抱着腿小声的哭,跟院子外头喧闹的世界全然不同,这些洛家带来的无不心疼着自家小姐。可女人就是这么回事儿,嫁不好了就是嫁不好了,怨不得爹妈公婆,凡是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小遥绕过她们,往客房去了。
客房里头一片死寂,赵大公子瞪大了眼睛,呆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女尸,赵夫人抱着他哭得哀戚,赵大人只觉得头疼欲裂,捂着脑袋,起身还想再给赵公子补上几脚,可瞧着赵夫人那哭天抢地的样儿,到底还是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