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自然要数秦昦，浑身僵硬，好似被人定住一般，随着冥雀一起从空中坠落。

“轰！”

哪怕飞行高度不高，可这样毫无防备的掉下来，一人一兽仍然伤的不轻。

孟询等人全神戒备，浑身的肌肉都已经彻底绷紧，竟然是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一位至强者盯上了一般，化灵境吗？

对于化灵境的强大，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孟询太清楚了。

化灵境，乃是修士质变的一个过程，其与踏虚境的区别，就好像修士和凡人的差异，是生命层次上的区别。

最简单的道理，踏虚境的寿元不过两三百载，可化灵境的寿元，却有八百到一千年之多。

在地上躺尸的姬奎文，忽然挣扎着爬起来，服下大量珍贵的丹药，其伤势已经得到压制。

“见过大伯！”

姬奎文的年纪可不轻，乃是从上个时代活下来的人，虽然一直在沉睡之中。

那他这位大伯又是何等人物？

军部的人不知道，可人皇殿的人知道啊，姬家最强大的族老之一，姬道玄。

这一位的光辉事迹，还要从数百年前说起，他曾与如今的人皇殿殿主争夺殿主之位。

人皇殿殿主，那可何等身份？此人竟然曾有机会坐上此位，哪怕最终输了，可其强大之处可见一斑。

“废物！姬家的脸面都让你们父子丢尽了！”

堂堂姬家家主，被人如此训斥，却不敢有丝毫不满，这便是化灵境的强大。

“人皇道种乃是我姬家之物，绝不能落于外人之手，你把他取回来。”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惊涛骇浪。

秦昦早已将人皇道种炼化，怎么取回来？还能怎么去，自然数连秦昦的神光道果一同取出。

木柳长老顿时大惊，如果真这样做，秦昦就真的废了，一定还有更为缓和的办法。

然而，木柳长老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已经被孟询暗中制服，孟询显然不打算得罪这位大佬。

不远处的叶胜楠也急了，刚想跑过来，却被秦昦凌厉的目光生生止住。

“真是失策！”

秦昦有些后悔：“都说了要低调，要苟出一片天，没想到最终还是没忍住。”

至于教训姬家父子，秦昦没有半点后悔，早晚的事而已。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一件事，竟然把化灵境大佬都惊动了，这才是最大的失策。

看着姬奎文一点点靠近，自己却连动弹都做不到，更遑论反抗，秦昦心情复杂。

后悔吗？有一点，在这样的最后时刻，他竟然没有苟住。

当然，更多的是不甘，与后怕！

是的，他有些怕了，他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圣人，还没法超脱生死。

“你很不错，只可惜……”

姬奎文一脸的遗憾，可动起手来却没有半点的手软，硬生生撕开秦昦的腹部。

“哼！啊……”

秦昦冷哼一声，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依旧让秦昦忍不住呐喊出来。

那种感觉，不是痛苦，而且茫然迷乱，好像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剥夺一般。

“不要！”

叶胜楠再也忍不住，奋力跑去，声音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清脆。

这个时候，叶胜楠赶过去插手，那存粹是找死，嬅胜喝嬅子鱼连忙大叫。

可叶胜楠哪肯停下来？

最终还是木柳长老，打晕了叶胜楠这才把人带回来。

肖芮扶着叶胜楠，一次次闭眼，一次次睁开，那血腥的一幕就像镌刻在脑海中那样，挥之不去。

转眼间，鲜血便留了一地，姬奎文终于把手取出来，手中还对了一颗金色光球。

金色光球之上占满了鲜血，依稀还能够看到，光球中赫然是一块山峰陆地。

没想到，秦昦的神光道果已经孕养到这种程度，难得这就是人皇道种？

姬奎文果然够狠，不禁取出来人皇道种，还击溃了秦昦的丹田，以及全身经脉。

没错，此时的秦昦，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没有丹田，就好像汽车没有了邮箱和发动机，一切都废了。

众人，一个个神色古怪的看着姬奎文，说实话，他们没有看到胜利者。

包括人皇殿众人，在他们心中，甚至不经意的生出一丝悲戚。

或许是同样身为修士，物伤其类，他们亲眼看到了一代天骄的陨落。

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陨落，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阴影。

修士与天争命，与地争胜，与万物相搏，修士就该战着死，而不是死在这种情况下。

姬奎文看着手中的道种，眸子中尽是火热，神色也不在平静，而是多了一丝戏谑。

“你很不错，可惜还是要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得罪了不该惹不起的人。

我等人皇血脉何等高贵？岂是你们这等蝼蚁能够比拟的？”

姬奎文的声音不大，显然不太愿意把这些话让其他人听到。

秦昦惨然一笑，到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反而多了一丝坦然。

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好像一切都不再重要，这种感觉唯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

秦昦忽然转头看向叶胜楠，心中又多了一丝不舍，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死！”

谁都没有想到，姬奎文竟然会悍然出手，秦昦已经废了，可他还是不肯放过。

“够了！”

姬奎文的手停在半空，瞬间僵住，那模样分明和刚才的秦昦一模一样。

听到这声音，军部众人，尤其是诸多踏虚境，顿时一喜。

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军部两位大佬之一，北方镇守使，沈浩！

相对于偶尔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莫天行，沈浩更隐秘一些，除了部分军部强者，见过他的人不多。

可这，绝不影响沈浩的强大，否则也不可能和莫天行并称军部两大佬。

“今日之事，够了！”

沈浩的声音再次响起，至于姬道玄，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

“沈堂主这是要阻我？”

姬道玄曾有机会登上人皇殿殿主之位，为人更是霸道无匹，哪怕沈浩亲自出面，都未必能动摇他。

沈浩依旧平静：“此子献药有功，海老闭关前有言，要见一见他。”

沈浩也没有客气，说的清楚明白，这是海老要见的人，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