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了几句,夏杰正了正衣冠,低眉顺眼地赶紧亦步亦趋第跟着。
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更不敢左顾右盼,胡乱打量。
见前面的小太监对着,一张金丝楠木太师椅跪了下来,夏杰也跟着跪地,等他说完了,夏杰才行礼问安道:
“臣,一等义勇男、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夏杰,叩见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么跪了半晌,也不见太上皇说免礼平身,封建专制强权之下,夏杰也不敢多嘴,老实地跪着就是了,
好在夏杰幼时,因为太过调皮捣蛋,没少被老师和父母罚跪教训,
也从没想过,罚跪会丢面子,他的脸皮厚的很!
见夏杰跪了半柱香的功夫,依旧是纹丝不动,太上皇满意地轻轻颔首,伸出干枯的右手,缓缓捋了捋颌下稀疏的三寸短须,笑道:
“起来吧!”
“夏爱卿,贾政勾结倭寇,杀王刺驾的案子,你办得如何了?”
闻言,夏杰赶紧躬身作揖,不苟言笑地道:
“启禀太上皇,薛家之奴——张德辉,并未伤中要害,养了这几日,身子康复的不错。”
“微臣令人拿了几个物证,给他仔细辨认无误,皆是薛公在外行商带回来的,那批珠宝暗处的印戳,也证明了这一点。”
说着,夏杰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了梅世美的口供,双手奉上。道:
“这是犯官梅世美的口供,请太上皇过目!”
“梅世美······”见太上皇拧眉沉吟,夏守忠附耳小声道:
“这梅世美乃是翰林院学士,跟随圣驾来了金陵城,前些日子,敕封夏杰的敕令,就是梅世美草拟的。”
太上皇听了,捋了捋颌下短须,轻轻点了点头,瞥了李尽忠一眼。
李尽忠立马会意,接过夏杰手上的供词,转身恭敬地奉给了太上皇。
太上皇一把接过,换唤展开来,拧眉细看,花白的眉头微微疏散了开来,面上的笑意渐浓,将供词一把拍在了,身边的红木小几子上,哈哈大笑道:
“哈哈······不错!”
“很好!夏爱卿,朕果然没看错你!”
说着,太上皇用力一撑扶手,站了起来,负手缓缓踱着步子,时而望望窗外,时而看了看夏杰,时而抚须轻笑,
良久。太上皇长吐一口浊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眉头紧蹙,惨白额头上的三道杠,刻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浑浊的眸子里寒光大冒,死死地锁定了跟前的夏杰,像是要把他全身看透似的,
唬得他如坠冰窟,夏杰肌肉扎结,雄壮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这时,耳边响起了太上皇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道:
“夏爱卿,你是忠于朕,还是忠于皇帝?”
夏杰听了,心道:“老子只忠于自己!”
可是,这话能当着一个,做了四十五年的老皇帝说么?
显然,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