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熙凤在平儿和丰儿的服侍下梳洗毕,在王家后院花厅用早膳之时,派去贾家通消息的来旺儿来报:
“二奶奶,府上的仆人皆被林之孝,领去了薛家帮忙。”
“林姑爷一家昨日午后,就收拾好了行装,坐船回扬州任上去了。”
“现下老宅里空荡荡的,没个人主事,还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呢!”
“小的听留守在府里的婆子们八卦,说是昨日林之人的女儿——林红玉回来报信,说夏爵爷今日成婚,原打算请林姑爷一家过去玩些日子的,不想却是扑了个空……”
王熙凤听来旺儿事无巨细地讲完,早膳用的也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子,在丰儿端来的清水中洗了洗手,黛眉一挑,凤眸横了来旺儿一眼,奇道:
“夏家表弟还未满十三岁,怎地就说了人家?”
“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来旺儿听了,跪直了身子,摇摇头,回道:“还不晓得。”
王熙凤心里疑惑,却也只当夏杰父母,早就为他定了亲事,是故丢开手来,又问来旺儿其他的事,道:
“琏二爷来金陵老家有些日子了,他在这儿可还老实?”
来旺儿听了心里苦笑,他该怎么回话呢?大清早地回了趟贾家,他就听几个嘴碎的婆子说:贾琏去了江宁县衙,已经两三日没归家了。
依琏二爷的性子,这个时候怕是流连忘返于,秦淮河两畔的烟花柳巷了。
见来旺儿面上纠结,王熙凤心头冷笑,如何不晓得贾琏像是没笼头的马,这个时候不知在哪里撒欢呢!
王熙凤眉头一挑,凤眼圆瞪,面罩寒霜,美人薄奴,娇声喝道:
“好你个来旺儿,竟敢替他打掩护,姑奶奶今日非揭了你的皮不可!”
来旺儿听了,顿时醒了过来,他是王熙凤的陪房,只可忠心于她,如何能偏心贾琏。
来旺儿磕头如捣蒜,口中告饶,道:
“大前日,琏二爷带着昭儿和兴儿两个,去了江宁县衙,找二老爷的门生——傅试说情,想搭救薛大爷出来。”
“薛蟠?他又这么了?”王熙凤问道。
“小的也只是听府里小斯提了一嘴,说是薛大爷和外边的人争女人,纵容家奴当街打死了人,被傅试判了流刑,发配辽东,要十三年后,才能回原籍。”
王熙凤听了,心里一惊,暗道:
“在金陵城打死个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亏他还是二老爷举荐的,这个傅试也太不开眼了,一点也不知道帮着遮掩一二。”
“好个没良心的东西,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后来呢?”王熙凤道。
“后来·······后来就不知道了。”来旺儿颤声道。
王熙凤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子,娇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