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正在前厅宴饮的薛家族人,见一队龙禁卫簇拥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太监进来,
唬得一个个面如土色,紧张兮兮的,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也止住了口中的吆喝,
呆呆地朝这边望了过来,却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深怕惹得那中年太监心头不快,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一时间,大厅里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喘,刚才还言笑晏晏的大厅,立时沉寂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这时,早就得了裘世安消息的夏杰,正好赶了过来,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李尽忠,拱手笑道:
“李公公大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了,万勿怪罪。”
“快,里遍请。”
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谈话之所,李尽忠也不好发作,瞥了眼夏杰,脚步不停直接去了偏厅。
裘世安小跑着,来到夏杰跟前,开口正想解释一二,才张嘴就被夏杰,一摆手阻止了。
扫了眼大厅里不知所措的薛家族人,夏杰不以为意地笑道:
“李公公是来寻本官的,与薛家没有挂碍。”
“你们继续,该怎样,就怎样,不必慌张。”说完这句话,夏杰一扭头去了偏厅。
薛正茂起身刚想说什么,瞅见夏杰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也只得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故作大方地帮忙招呼薛家族人,和前来薛家吊丧的亲朋宴饮。
虽夏杰如此说,又有薛家二房热情招呼,可众人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没了刚才的兴致,三三两两地聚集一起,议论纷纷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脑洞开的很大。
却说,李尽忠一行人来了偏厅,也不废话,李尽忠板着老脸,站在香案后,从玉匣中请出圣旨。
也不多说话,横了眼跟来的夏杰,扬了扬手里的圣旨,冷冰冰地道:
“夏爵爷,太上皇旨意。”
夏杰见了,也不甚慌张,他决定答应玄静师太,娶妙玉的时候,早就算到了会有今日。
夏杰原以为太上皇,会迟疑两三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
待到李尽忠抑扬顿措地,将太上皇令旨念完,夏杰下意识地,山呼万岁叩头谢恩,
这时,夏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官爵又重新回到了起点,一切仿若梦中,感觉不真实。
夏杰也不知道,他孝期娶亲自污,投靠大周皇室做孤臣,自绝于文武百官,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反正,事已至此,夏杰是没回头路可走了,若造反不成,则流亡海外,总不能一辈子做狗,久居人下,郁郁不得志。
夏杰堂而皇之地迎娶妙玉过门,将大周皇室掩盖下去的丑闻又掀开了,他此举是将夏守忠,和李尽忠二人,同时得罪很了。
不过,好在他们三个,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谁也跑不掉。
夏杰故作感激涕零地,接过圣旨后,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请了李尽忠去旁边花厅用茶,又让裘世安招呼,跟随而来的龙禁卫,去前厅喝酒吃饭。
李尽忠冷着脸,深看了夏杰一眼,并没出言拒绝,对着面上有些犹豫的龙禁卫摆摆手,
他们欢呼一声,立马放下包袱,很是愉快地跟着裘世安,去了前院用些酒菜。
自从太上皇高陵遇袭后,龙禁卫上下无不是精神紧绷,整天紧张兮兮的,不敢有半分怠慢,深怕再次出现差错,置太上皇于险地,那他们就真的百死难恕了。
小丫鬟们重新摆上茶果,看了眼夏杰的眼色,自觉地退了出去,将房门合拢,方便他们密谈。
没了外人在,李尽忠一屁股,坐在了客座上,瞪大了一双眼睛,盯着夏杰看了好一阵,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