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辉?
姨夫?
也就昨日来家里吃了个流水席,他不会以为这样,两家就能重新走亲戚?
一时,对刘杰辉的无礼串门,夏杰有些莫名其妙。
真以为自个是刘一菲,人人像花痴一样巴结着?
真搞不清楚,这个平日没什么交情的姨夫,来干什么。反正感觉来者不善。
夏杰拧眉想了一会儿,招呼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把刀扔给了刀疤汉,就出门迎了迎刘杰辉。
夏杰才走出府门,只见,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巧下了官轿,好似在专门等夏杰前来迎他。
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晚一分,不早一秒,一切是那么自然,得体。
见夏杰走下了台阶,刘杰辉率先拱手笑道:
“夏大帅新官上任,倒是下官打扰了。”
“呵呵······姨夫说的哪里话,一家子骨肉,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放心风吹着了风寒,快,里边轻。”
夏杰笑着看似亲爱的招呼了一声,右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当先在前头引路,
去了前衙一处会客的花厅,分宾主坐下,自有仆役上了茶水,并一些时令的瓜果。
夏杰面上带笑,端起茶盏拨了拨,漂浮在上面的翠绿茶叶,茶汤碧绿清亮,散逸着淡淡的茶香。
沁人心脾,
嗯,不错。
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
夏杰轻轻吹了吹,微微抿了一小口,口齿生津,回味无穷。
“姨夫携家人上门,道贺小侄新婚,奈何外公旧属太多,挤一处了,事务太过繁杂,各处皆脱不开身,是小侄招待不周了。”夏杰客气道。
“哪里,亲戚之间相互照应,本是应该,说着些就外道了。”刘杰辉放下手里的茶盏,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这话说的好!
在我印象中,咱们两家同在金陵,怎么一直未走动过,说这种虚头巴脑的假话,羞不羞?
夏杰呵呵一笑,也不搭话,实在是和主动上门来的陌生亲戚,不知该说什么。
太热情了,不好,省得上杆子爬;太冷落了,又会被人说不会做人。
唉,当真是左右为难。
才说了几句话,气氛就冷淡下来了,刘杰辉也不知,该怎么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去。
当真是头疼!
陛下太过胡闹了,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就给予重任,授予南京节度副使这等要职?
简直荒唐!
刘杰辉始终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在贾家,他卑躬屈膝几十年,勤勤恳恳为贾家添砖加瓦,送走了贾代善,终于是媳妇熬成婆。
准备收获的时候,上天却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天上掉下来个夏杰,硬是借着太上皇的宠信,把贾代善留下的政治遗产,全数收入囊中,连口汤都没给他留下。
一个是女婿,一个是外孙,差别怎就这么大?
老天何其不公也!
既生瑜何生亮?
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或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夺权,总归是好说,不好听啊!
刘杰辉头脑中还在想着说辞,怎么不伤两家颜面,又能让夏杰主动交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