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忠贤苦笑着摇摇头,道:
“大帅,工匠营没钱造火绳枪。”
见夏杰脸色不善地扫过来,万忠贤又解释了一句,道:
“上任南京节度使乃是出自缮国公府,名唤石开泰,去年在任上薨逝了。”
“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开国勋贵一脉人人皆知,是以无人敢南下接手。”
“现在账上不过十万两银子,下个月的军饷一发,就彻底干净了,只能等着神京调拨钱粮接济。”
“上个月才联名上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函。”
“真怕等不到那天,南京京营有溃散了。”
夏杰听了这话,差点没气死,感情南京京营在满朝公卿眼中,是个烫手山芋啊!
亏老子先前喜得不得了,还以为遇到明主了呢!
这太上皇和乾治皇帝,果然是亲父子,这作弄人心的手段当真了得,如此贾代善输的不冤。
不管有钱没钱,枪还是得造,这是他在大周立足的根本,夏杰连阵法都搞不清楚,可没本事打冷兵器战。
懂一个三段式射击,已经是极限了,打热战还可以耍耍,打冷兵器,有多远离多远,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无非是开源节流,可说的轻巧,做起来难。
见夏杰颇为苦恼,万忠贤心思一转,计上心头,拱手道:
“大帅,江南商贸盛行,营中许多将士拖家带口活不下去,就脱下甲衣,在城里作坊干活,赚些辛苦钱养家。”
“不少将领知请,但皆不理论,放任不管,直接挂着名字吃空额。”
“据卑职这么多年观察,南京京营至少有一半的空额,若是省检点用,还可支撑两个月。”
“那时,金陵省的春税差不多收上来了,应该能续上。只是……”
后面的话,夏杰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要他和刘杰辉搞好关系,不然就被卡住了。
夏杰心里沉重,折腾来,折腾去,还是要像神京京营一样,清点空额,压缩兵员。
太上皇爷俩怕是早就谋算好了,就等着开国勋贵,和王子腾往里边钻了。
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父子出的计谋,当真是又黑、又狠,打着了武官和勋贵的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