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后,夕阳西下,邢忠家的带人撤下筵席,摆上香茗干果,夏杰一面凭着茶水散酒气,一面想着该怎么对贾元春下手,好不容易留她一晚,可别浪费了。
只是,贾政在这里,还是想个法子打发了她才是。
夏杰望了眼窗外的余晖,转首又瞧了瞧贾元春,只见她杏眼迷离,淡淡的峨眉微微上挑,吐气如兰,声音慵懒,道:
“夏兄弟,我父亲的案子,朝廷是怎么个章程,要不要紧?若是·······”
说着,贾元春看了眼贾政,话只说了半截,话中之意夏杰自然听得明白。
事关自个身家性命,贾政拨弄茶汤的右手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夏杰,又迅速低下,装作毫不在意。
贾政抿了一小口茶水,一脸享受地闭目品茗,好似对贾元春说的话一点也不关心。
夏杰抬眸扫了眼,只见贾元春一手死死攥着绣帕,一双杏眼紧盯着他,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夏杰长叹了口气,一面为难,负手踱了几步,见此,他们父女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两股眸光,始终在夏杰身上移动,不敢离开片刻。
深沉的戏码演得差不多了,夏杰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
“二舅犯的事并不大,不过是太上皇身边的小人,看出了太上皇的心思,将计就计,把刺王杀驾的罪名强扣在二舅头上的。”
“为的就是让贾家倒向太上皇,帮他重新拿回权利。”
“二舅,刚好闯到了枪口上,被锦衣卫扣作人质,逼迫外祖母和珍大哥站队。”
贾政一听这话,心底一沉,事关生死,他焉能不急,没等贾元春说什么,他就直接抢话,问道:
“那······”
“那太上皇可有说,什么时候放老夫出来?”
“倭寇余孽和杀害薛兄的凶手,可有找到?”
贾元春本想再问的,见父亲插嘴了,只得闭口不说,待贾政说完,她一脸期冀地望着夏杰。
其实,贾元春也不想背着罪官家眷的名头,要不然她就得出宫,再也没机会做弘治皇帝的妃子了。
三年的努力,贾家三四十万两银子的宫中上下打点,可就全都白费了。
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还什么收获都没有,不说贾母,就是贾元春岂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