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辉没想到,夏杰直接将他请进了白虎节堂。
大周谁人不知,白虎节堂乃是军事重地,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刘杰辉此次上门,只是想和夏杰叙私谊,不是公事公办,虽然他心中打的公事私办的主意。
刘杰辉没想到,夏杰来了这么一出,让他有些进退两难了。
按大周官制,南京节度副使比照九边节度使,乃是朝廷正二品武官。
而刘杰辉只是金陵省布政使,虽为一省行政主官,却只有正三品,尽管大周朝推行了,半个世纪的以文御武之策,
致使文官集团做大,但勋贵一方并没有完全衰弱,按大周礼制,刘杰辉需得给夏杰行礼。
若论私谊,刘杰辉是夏杰的姨夫,夏杰应该给他行礼,但,此刻他们二人是在白虎节堂,只能论公,不论私。
无形中,刘杰辉被夏杰一个举动,弄得落了下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再则,刘杰辉得了太上皇暗中支持,想和夏杰掰手腕,接收贾代善的政治遗产,两人虽心知肚明,但没有公开撕破脸。
这次前来南京节度使衙署,就是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制夏杰,劝说他放了周开河。
自从郑一官刺杀夏杰失败后,为了登上倭寇首领之位,郑一官四处出击,不断在东南沿海搞事,金陵省更是重灾区,
地方衙门三天两头发来救援文书,原先支持刘杰辉的乡绅和读书人,也有些坐不住了,纷纷来金陵布政司衙门,
找他出兵剿灭倭寇,再这样下去,他们藏在老家的钱财,可就都要被倭寇洗劫一空了。
夏杰也没想到,和他不对付的倭寇,竟然无意中帮了他一把。
刘杰辉傻站在白虎节堂下挣扎,夏杰好似没察觉,自顾自在帅案后坐下,拿起一本万忠贤处理过的文书,扫了一眼,没心没肺地道:
“姨夫莫要见怪,福建都司、浙江都司、广东都司五百里加急,送了许多文书过来。”
“您瞧瞧,三四天的功夫,就把侄儿的帅案堆满了。”
“小侄这几日一直在处理文书,好在一旁有万主簿看着,倒也没手忙脚乱,忙中出错。”
“姨夫今日上门,可是有什么事?”
夏杰话中赶人的意思很浓了,刘杰辉岂能听不出来?
只是,刘杰辉不能空着手离开,要不然,那些被倭寇劫了家产的金陵士大夫,可不会放过他。
刘杰辉故作听不出来,老脸上讪讪一笑,道: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金陵省沿海各府县告急,说被倭寇袭扰,很多乡绅在布政司衙门请愿。”
“他们想让周开河将军,率领水师出海剿灭倭寇,还金陵一千万父老相亲一片安宁。”
夏杰听了这话,心中冷笑,暗道:
还不是你看着周开河被老子抓了,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想将他捞出去,
这样一来又能驱逐倭寇,还能打击老子的威信,通过周开河掌握三万江南水师,一举四得,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喔?”
夏杰侧眸瞥了眼,在堂下处理文书的万忠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