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抑郁了两天,病倒了,不再来招惹言菀。
刘氏娘家的弟媳生了个大胖小子,她回去省亲之后稍信说要在那边小住。
言菀清清静静的过了半月余,时令进入立夏。
她收到高胜颐寄的第二封信,说见到她的家书和药材,高兴的好几宿没睡着。
对她思念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恨不得抱着她这样那样,吧啦吧啦一大堆肉麻的话。
看的言菀脸都红了。
又说抢了件衬手的宝物,很适合女子用,等他回来的时候送她。她以后再面对他能不能别板着脸,他每次看到都很伤心。
收起信,言菀叫来阿婵:“我对高胜颐态度很差吗?”
之前没听他抱怨啊。
怎么走了几个月,反而找她后账了呢?
阿婵委婉的说:“有点儿。”对三公子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不是瞪,就是嗔。
依照少夫人的性格,八成还能动手。
言菀心想,就算如此,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举止轻浮,名声那么差?
看他在边关拼命的份上,往后她便对他好些:“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做身冬衣寄过去?”
阿婵望了望外面庭院里绿意盎然的合欢树:“少夫人,现在才立夏,冬衣能用上吗?三公子就算再如何稀罕您的东西,他总不能三伏天穿个大棉袄儿二棉裤罢,那不成傻子了吗?”
言菀:“……”是她思虑不周了。
尴尬的挠鼻翼,眼睛忽然一亮:“上回你到账房领月银,管事的不是让你拿了两匹象牙色的丝绸回来么,做两身里衣他总穿得上。”
阿禅得了吩咐,从旁边的储物房拿了布匹和放针线的箩筐,又回原先的偏院找高胜颐穿过的里衣。
言菀裁完布料,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做过针线活。
更不曾动手裁过布料,但她裁出来的东西,却很符合制衣的要求。
她估计是因为有了原身的记忆,所以对方会的东西,她也会。
丝毫没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光凭记忆,就能轻易掌握的。
就像画画,眼睛会,手不会。
言菀花了三天做了两身里衣,又给高胜颐回了封信,让阿兴帮着寄过去。
了却一桩心事,此时浑身轻松。撇下阿禅屏儿,自己带着鸭子到后花园散步。
正遇上脚步匆匆的彩枝,言菀同她打了个招呼,彩枝小跑上前:“奴婢正想找三少夫人呢,您娘家的家仆过来送喜帖,说您的父亲连升两级,任地在湖州,下个月初便要启程去管辖地。请咱们明日到府上吃喜宴。”
言菀一下子想起对原身和高胜颐这段婚姻的猜测。
此时好像印证了。
但消息比她预想的要快。
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沉重的悲凉。
她是家中独女,父母除了在学业上严厉些,其他方面,对她几乎千依百顺。
可同她长得一样的另一个姑娘,完全被家里人当做利益交换的筹码,让她觉得好难受。
握着拳头,强行镇定情绪,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笑容:“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可否传了话给我?”
言菀还是希冀家人能记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