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颐安置好徐氏,便准备去找言菀。
南朝的六皇子没走,正四处打听言菀的下落,令高胜颐想不通的是那人竟往未出阁的姑娘那方面查,以至于久久没有消息。
因对方是南朝的人,死在大周麻烦不小,高胜颐不敢杀,只能暗中监视其动向。
以备后患。
言菀来了护国寺不久,周嫣便来了。她只带了翠湖。
言菀身边则有阿禅和阿兴。
一个人行事不方便,且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伺候,生活自理能力逐渐降低。
没有侍女,自己估计连吃喝都成难题,别说照顾旁人了。
而阿兴有身手,可以帮着看院子,防止他人擅自闯入。
待周嫣进了屋子,言菀替她试了脉,前几天还强劲有力。
今日这脉象却十分虚浮,运送无力,是胎死腹中之相:“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啊?”
她给的药,药性温和,虽然会对孩子造成损伤,但不会致死。
如果周嫣后悔,还能生下来,只不过会体弱。
周嫣以为言菀说的是她给自己药:“刚过年,家中访客甚多,长辈们忙着接待各路亲友,我又足不出户,没人注意到我,那药便没吃。”
言菀仔细询问她怀孕的时间,大略一算,不止三月多,快四个月了,因为她在腰上缠了带子,才没有显形:“你有没有察觉过胎动啊?”
周嫣茫然的摇头。
言菀又暗暗叹气,周嫣什么都不懂,那沈公子也什么都不懂吗?
即便是普通世家的公子,十七八岁也该有通房了。
而且根据高胜颐所说,两人还在一起押过妓……
应该知道自己的所为会为女子带来什么后果吧?
用手试了试周嫣的腹部,她直喊疼,然后对言菀道:“我前阵子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肚子疼了两天,后来虽不是很疼了,但下面,却总见红,我也不敢请大夫,只能自己受着。”
言菀对周嫣是又可怜又可恨,让她洗去脸上的脂粉,脸色暗沉无光泽。
凑近能闻到她口中散着淡淡的秽气。又望闻问切了一番,断定周嫣的胎出了问题。
也好,省的她去了那孩子,心理产生负罪感。
“许是孩子也不想给你添负担,先走一步。”言菀指了指桌子上的药碗:“你把那药喝了,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周嫣一听,又是流泪,她就是下面见了红,自觉孩子不好了,才下定决心打掉。
犹豫了片刻,端起汤碗喝下药:“菀菀,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敢拿你开玩笑。”
言菀等她失去意识,唤阿禅进来,帮她打下手。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才把周嫣的身子清理干净,阿禅差点昏过去,在一旁抖着腿,斜着眼看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言菀装进乌木盒子里。
战战兢兢的说:“少,少夫人,您,您到底对三姑娘做了什么啊?”
言菀道:“不该问的别问,这情形,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要说出去,否则你小命不保。”
阿禅咽了口唾沫镇定情绪,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是少夫人每次干的事儿,都让她胆战心惊连做几天噩梦。
屋子里有夜壶,言菀让阿禅将盆子里的血污倒进去,点上安神香熏去屋子里的血腥气。
翠湖站在外面敲门:“敢问夫人,奴婢家姑娘在屋里头做什么呢?一直未听见声儿。”那小厮,甚至还支开了她一段时间,不是祈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