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用过午膳才走，临走前又问言菀，允诺送她的鸭子，何时才能实现。

这令言菀汗颜。

她有让高胜颐再去买一只聪明的，但他说当初只是偶然见这畜生对人说话有反应，想着可能是个有灵智的，才会买回来送她解闷儿。

她过两日便要回湖州，带着鸭子不方便。

思虑了片刻说：“七姑娘愿意的话，可以放你那养两个月。”

周霜略显失望，她本来想嫁给那高三公子，然后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拿他东西。

可那法子，行不通。

仰头看了看言菀怀里的鸭子，勉为其难的说：“也成罢。不过恩人，回头它若认我做主子，你可不能带回去了啊。“

言菀：“......”

小姑娘是有多喜欢这只鸭子啊。

周霜前脚抱着鸭子走，后面彩枝来叫她，说老太太有请，路上透露被请原因。

“三少夫人，您还是软着些性子，顺从老祖宗，她不会为难您的。”

言菀对彩枝的忠告，非常感激。

近来她与老太太的关系，因高胜颐纳妾风波，生了嫌隙。

以至于让嫡出的那两房，有机会挑拨她与老太太。

她得把老太太的心，拢到她这边才行。

点点头应下。

到了老太太那儿，得了一通批评后，被勒令到祠堂反省一个时辰。

言菀降低姿态，接受老太太的说教。

这才让对方的脸色缓和。

她本以为老太太会趁此重提纳妾之事，没成想对方并未再说。

言菀踏进祠堂，发现祖宗牌位多了一块，多出的那块刻着高梅氏素沁。

高胜颐的生母便姓梅。

梅氏的牌位得了供奉，家里怎的没一点动静？

高胜颐竟然也没与她说。

上前点了柱香，虔诚的拜了拜。

这才又退到蒲团上。

时辰到了，回到偏院，男人不在。

前头陪孩子，又在祠堂里熬了一个时辰，颇觉乏累，上床睡觉。

她是被高胜颐喊醒的，睁开眼，屋子里的光线泛着红晕。透过天窗，火烧云覆盖了天空原有的颜色。

因高胜颐明日要走。

老太太让下人来通知，要一家子坐一桌吃个团圆饭，为高胜颐践行。

言菀穿衣裳的时候，说到梅氏的牌位。

“人死如灯灭，告诉你牌位上了祠堂又有何用，我娘总不会再活过来了。”男人说话的时候，眼底泛着冷光。

母亲的牌位在他要求下才得到供奉。

但母亲只是个妾，牌位摆上去，已坏了规矩，岂会让旁人知晓？

估计府里负责祠堂打扫的下人，也不一定发现牌位多了一个。

只有女孩儿，注意到了。

“你娘....不对，是婆婆，她葬哪儿，清明节你若在信禄峰，我替你扫墓，尽个孝心。”

男人动了动唇：“到了日子，我让阿兴带你去。”

“也好。”她不爱记日子，有个人帮她记，省得她费神。

走了两步又说：“婆婆有什么爱好？我记下，等清明节，提前做好了烧给她。”

“爱好？这.....我说不出来。”

他娘给他留的最深的记忆，便是毒发那天。每每回想那一幕，即便他如今双手已沾满血腥，也还是会有惧意。

言菀道：“那我便按照女子的喜好，来一套。”

高胜颐嘴角有了笑意：“行，全交给你办。我娘若在那边收到儿媳妇给她置办的东西，肯定会为孩儿娶到一位能干孝顺的媳妇而欣慰。”

言菀龇牙笑。

只听男人继续道：“菀菀，你说人死了，真的会到阴界么？会不会重新投胎？我娘她肯定投不了胎，她身份不高，又被刘氏视为眼中钉，死后刘氏做过法事，让她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