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见言菀又来了,拔刀逼近:“臭小子,不是让你滚蛋了吗?”
言菀利索的往段修身后一躲,看着渐渐逼近的护院,又抬眼看段修,她今日来找他,他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仿佛料到了她会来一样。
他也正低头看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女孩儿下意识便寻求他的庇护,这感觉很不错。
此时,段修身旁的侍从呵退那名护院,回头对言菀做辑:“让姑娘受惊了。那小子是个愣头青,但不会真的拿刀砍人,姑娘莫怕。”
退回到原位置的护院,震惊于言菀的身份转变,明明是个小子,怎么成丫头了。
回想她早前撂下的狠话,后背沁出冷汗来,不会是哪家的千金,与他们老爷议亲的罢?不敢再看言菀。
言菀要是知道护院的想法,保管上去便是一脚,谁家的女儿大晚上独自来和男人议亲?
对比不出他们的长相吗?
她正大光明的随段修踏进段府,走到那护院身边,见他鹌鹑似的龟缩着脖子,抿嘴偷笑。
段府大宅也是五进五出的院子,仆从侍女若干。
因是傍晚,言菀没看到有主子打扮的人出现。
跟着段修走了一段路,他开口问她找他做什么,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语气温和,目露关切。
言菀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苏蔓蓉真的给了她一个大难题。
他们虽然有血缘关系,但他没养过她一天,她也没叫过他一声爹,张口就让他帮有逆谋之嫌的罪人开脱。
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而且段修的本事再大,江山也不是他的,他到皇帝面前求人家赦免有罪之臣,惹恼了皇帝,不得倒霉吗。
思及此,心中纠结极了。
“我......听说国公府是摊上事儿了。我和他们府上的姑娘,处得还不错,今儿从他们府上路过,大门也关了,往日热闹的门庭,如今无人问津。来此,是向你打听她们的。”
言菀找到一个自认为很合理的理由来见他。
“你听谁说的?”
消息已经封锁了,就连高启也许都不知道,她却知道了。
这孩儿宁愿胡说,也不愿意提苏蔓蓉,是怕他怪罪那女子?
言菀踟蹰了片刻,又斟酌了一番利弊,打算把事情说明白,再听听他的意思,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去书房详谈吗?”
“你来多久了?”
“老半天了。”冷风飕飕的,她这会儿又冷又饿,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响了两声。安静的环境,声音尤其大,她有些不好意思。
段修听到了,让人去拿披风给她,又问她爱吃什么。
“我不挑食,随意。”
与段修一道进了用膳的大厅,听到他说随便座,她才坐下,屁股只挨凳子一小半的位置。
这是教习婆子教的,言菀平日里不这样坐,她都是一屁股占一个凳子,今天见了段修,怎么也得留个好印象。
扮好端庄淑女。
两人落座后,段修就开始看她:“你从前都读过什么书?听说你会八股文,写的很不错。”
言菀:“.......”调查了她啊。
“以前在家里无聊弄着玩儿的,只有我爹他觉着我写的好,根本比不得正经贡生。”
“你爹?”她既然来了,不知道谁才是她爹?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
言菀听他的语气,知道她说错话,惹恼了他。究其原因,是不愿意她喊别人爹,可转而便喊他爹,她喊不出口。
默默垂下头,不作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守在外面的侍从婆子看着二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太像了!
有主意的,悄悄去了后院,准备把这边的情况告诉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