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得到陈阳要做什么。
为了给道协铺路,连上节目的方式都想到了吗?
这档节目的参赛人员,他都认识,但也不认识。
若不是武协需要钱,需要不断有人拜师学艺。
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这种打着幌子捞金的节目。
他以为陈阳想让自己从中疏通关系,所以想都没想,直接说不认识。
陈阳则是松了一口气。
不认识就好。
不认识,打起来就不用顾忌太多了。
这么一块上好的垫脚石,不拿来踩一踩,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半山腰。
白芷画正提着木桶,吃力的向着道观走去。
一边走一边停下喘两口气。
快到山顶的时候,她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实在是太累了,走不动啊。
她靠着石头坐下,一想到自己这两天在道观吃苦受累,就一阵心酸。
她拿出手机,找到爸爸的号码打了过去。
“女儿,怎么想起来给爸爸打电话了啊?是不是做道士太无聊了?”
“爸,我想回家。”
一听见爸爸的声音,白芷画顿时就忍不住了,直接就哭出来了。
这一哭,对面的老父亲慌了神:“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他们全部都欺负我,呜呜呜,我想回家,我想吃妈妈烧的红烧肉,我想吃鸡翅,我想吃烤串,呜呜呜……”
“快跟爸爸说,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的?”
“呜呜呜,那个臭道士,他不让我拜师,他给了我三年的试用期,还让我做杂役……”
对面沉默了,许久,说道:“吃的好吗?”
“吃的……挺好的。”白芷画抹了一把泪:“道观的饭菜,好好吃,吃了就不想吃肉了,可是不吃的时候就想吃肉。”
“……”父亲叹了一口气:“我派人去接你回来,咱不做道士了,管他是谁,咱不要攀这个关系了!哎,老婆,你别抢我手机啊……”
“白芷画!”
电话那头顿时换了一个声音,十分的严厉:“当初问谁去,是不是你自己要去的?”
“妈,我……”
“这才几天?才第二天,你就受不了了?行,受不了你就回来,你江叔叔儿子也毕业两年了,你们明天就结婚,以后家族的事情别参和了,好好相夫教子,要什么有什么,我让你爸派人去接你。”
“我不要!”
白芷画顿时跳了起来:“妈,我不要结婚,我还年轻,我…我不苦,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一点都不苦。”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好不容易把这一通电话打完,白芷画重新坐下来,整个人都吐了一口气。
旋即看着一旁的水桶,她又低下了头。
苦日子还得继续。
“小道士,请问你是陵山道观的弟子吗?”
忽然,几个中年男女,走到她面前,轻声询问。
白芷画道:“不是,我可没资格做这里的道士。”
中年女子微笑道:“陈会长在吗?”
“什么陈会长?不知道。”
白芷画提着木桶,吃力的向山上走去。
中年女子对身旁男人示意:“别让小姑娘累着。”
身旁西装男立刻走上去:“我帮你提吧。”
白芷画想拒绝来着,但是木桶已经被对方抓在手里了,健步如飞的向着山上走去。
“小姑娘,你在道观做什么的?”中年女子边走边问。
身旁还有两个年纪一般大的中年男人,默默地听着。
白芷画噘嘴道:“做杂役。”
“杂役?”女子上下扫一眼,问道:“是个大家闺秀,怎么想起跑来这里工作?”
白芷画不说话了。
她现在也后悔。
要是再给她机会选择,她肯定不会逞强跑来这里。
道士真不好做,一点都没意思。
十几分钟后。
他们来到了山上。
男子已经提着水桶站在了道观外。
月林正在接待游客,他已经很多天没回去了,上真观交给了两位师弟打理,每天都保持着联络。
他此刻看着西装男,指着地上装满水的木桶:“这是道观的木桶。”
西装男点头,却不说话。
月林问:“人呢?”
西装男指指身后。
这时,白芷画和几人走了过来。
月林眉头皱起,问道:“白芷画,这水,是谁打的?”
白芷画道:“我打的啊。”
“为何是他人提上来的?”
女子解释道:“我看小姑娘一个人挺累的,就帮她提一下。”
“多谢施主。”月林道谢,看向白芷画,说道:“你若是觉着累,可以说,玄阳也未曾逼过你。我们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但你既然要入道门,便不可偷懒耍滑,这三年试用期,你觉得长了,可以下山。但既然做了,就好好做。”
“谁偷懒了?是他抢过去的,又不是我主动塞给他的,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一点都不讲道理!”
白芷画听了他的话,气愤的说道,马尾表一甩,便是向远处走去。
女子歉意道:“不好意思,道长,的确是我让他主动提的,与这小姑娘无关。”
月林点点头,向着白芷画的方向追去。
他在竹林找到的白芷画。
白芷画本来只是生气,可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
一个人暗暗地抹着泪。
一只猴子,一头野猪,在不远处看着她。
猴子:“那个女孩怎么了?”
野猪:“遇见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笑的这么大声。”
猴子:“你真是猪,她明明是哭了。”
野猪:“哦,那可能太开心了,都笑哭了。”
猴子:“……”
月林走到她身后:“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谁要你道歉了!”
白芷画抹着眼泪道:“你们陵山道观的人都一样,你们不就是瞧不起我吗?不就是觉得我娇蛮任性吗!还说什么道士不一样,还不是用第一印象看人。”
“陈玄阳让我做杂活,我说什么了吗?我擦金身,拖地,打扫卫生,挑水,种菜,我什么时候喊过苦了?”
见她越哭越大声,月林也有些愧疚。
这姑娘,性格是娇蛮,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虽然干活的效率也很低,但至少干了,也没偷懒过。
可到底是第一印象害死人。
但月林也不会安慰人,只能站在一旁,等着她哭完。
哭了好一会儿,白芷画站起来,就向着道观走去。
月林问:“你要下山吗?”
“我为什么要下山?”白芷画回头看他,生气道:“我知道,你们就是想赶我走,什么三年试用期,舒柔姐姐为什么来了就能做拜入道门?你们就是对我有偏见!哼!我偏就不如你们所愿!”
说完一甩膀子走了。